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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嬤嬤鄙夷瞧了陳叔一眼:“這位白爺,乃是刑部的白大人,你這鄉野鄙夫,大概也不知道‘刑部’是個什麼意思呢?就是說這全天下的大官司,都是他管著的,我雖不懂,卻也聽聞這位大人的名號,著實是人人敬畏的,別說是侯府,就連京內的皇親貴戚們,又哪個不敬他三分?他先前曾去過府內兩回,只因是這個好相貌氣度,我雖見了一次,卻也記住了。實則他跟府裡沒什麼格外交際,如何今兒卻來了?”
陳叔聽了這一番話,方才認真起來,目瞪口呆說:“他們說,是跟鳳哥兒認得的,我還當是幌子而已,怕他們是崔府裡……”說到這裡,便戛然而止。
林嬤嬤並不計較他的話,卻也想不通白四爺因何而來,只得說道:“罷了,橫豎人家肯來,就是天大的臉面,且快去好生招呼,再叫人把鳳哥兒叫回來,唉!青玫那丫頭真是死性不改,又陪著出去瘋跑,真是丫頭大了,心也越發野了!回來看不打她!”
陳叔匆匆答應,便忙抽身出去,此刻卻見白四爺跟浮生出了廳,正在門口張望。
林嬤嬤正也出門,見狀欲躲已經來不及了,眼見白四爺竟走過來幾步,林嬤嬤只得低了頭,忐忐忑忑地行禮道:“奴婢見過白大人。”
四爺仍溫和道:“不必多禮,你是先前跟著姑娘的乳母嬤嬤?我曾在侯府見過你一次。”
林嬤嬤見他竟記得自己,不由越發惶恐起來,紅著臉,澀口澀舌說道:“四爺好記性,正是奴婢。”
四爺道:“你們姑娘不在家?”
陳叔忙插口道:“已經派人去找了,眼見天也不早,只怕正是回來的路上了。”
陳叔因得了林嬤嬤一番話,方去掉敵意,小心相待起來,而四爺見時候不早,便欲告辭,陳叔忙苦苦挽留,林嬤嬤也在旁相勸。
浮生因好歹來了一遭,沒見著真神又怎捨得離開?便也竭力攛掇,又道:“這院子我覺著甚好,我去轉一轉看看。”竟不等四爺開口,便跳了出去。
浮生在前面轉了一遭,他少年腿快,精神又足,這院子且不大,哪裡經得他轉,不知不覺中走到內宅,因素閒莊上奴僕不多,也鮮少遇見人。
正走了會兒,忽見前頭一所院落,有許多青青修竹栽種門口,顯得雅緻陰涼,浮生喜歡,便跑過去。
如此進了院中,見廊下趴著一隻黃貓,又肥又大,正在酣睡,見了人來,只稍微眯起眼睛瞅了一眼,懶洋洋地,不予理會。
不料浮生少年心性,便伸出手來扯鬍鬚,捏鼻子,那黃貓不堪其擾,便跳起來,回身把半掩的房門中擠了進去。
浮生哈哈笑起來,跟著貓進了室內,見裡頭佈置的也十分簡樸,清清爽爽的,四壁許多書架,又有長案上放著文房四寶,像是個書房的模樣。
浮生瞅了會兒,書房他自然是見得多了,瞧著沒什麼意思,正欲離開,卻見那肥貓跳上桌子,就趴在彼處,又欲打盹。
浮生偏湊過去,正要再行摩挲它,目光一轉,卻見桌上放著兩本書,他伸手撥了撥,望見底下那本之時,便笑道:“咦,這個豈不是……”
話說浮生正在房內胡鬧,便見有個小丫頭如風一樣跑了來,見浮生靠在桌邊,便叫嚷道:“你跑到我們大小姐的房內做什麼?快出去!”
浮生吐了吐舌道:“這是鳳哥兒的臥房?我不知道……”
小丫頭正是露珠兒,便推浮生道:“你這人好無道理,哪裡一到人家家裡,就跑到小姐房中來的?”又看浮生動了那書冊,便斥道:“我們姑娘最寶貝她的書,任誰不敢動的,你真好大的膽子。”
浮生挑了挑眉,偏笑道:“這分明像是個書房,我若知道是鳳哥兒的臥房,也不敢就進來的……都是那隻貓,是它引我進來的!”
桌上的黃貓似聽懂他在非議自己,便微微眯起眼,輕蔑地掃了浮生一眼。
浮生扮了個鬼臉,便退出院子,又怕四爺等的急了,忙抽身回到前廳,也不提自己在後院胡鬧之事。
正陳叔搜腸刮肚的、已經想不出要說的話,見浮生回來,陳叔便藉故退了出去。
四爺便看浮生道:“你去了哪兒?如何一臉做賊心虛?”
浮生湊到跟前兒,笑道:“哪裡有做賊,不過是走錯了地方,可錯有錯的好處,四爺你猜我看見什麼了?”
四爺皺眉看他,浮生摩挲著下巴,思索說道:“這素閒莊的嬤嬤也認得四爺,四爺又認得鳳哥兒,可鳳哥兒年紀才這樣小,到底你們有什麼淵源呢?四爺若是肯跟我說,我就告訴你我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