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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處得知,故而盯上他,只不過一時難以下手罷了,因此才覷準時機,在客棧內行事。
這宋先生身份不祥,若是細查他的來歷,只怕會有所發現,然而如今屍體也找不到,連報官都不能,自然更無從查起。
只是姚三兒因何而死?
雲鬟便對薛君生道:“可否把小二再叫來?問問姚三的為人……”說到這裡,便回頭看一眼裡頭休息的林奶孃,低聲又道:“以及長相。”
薛君生起身出外,不多時果然帶了小二上來。
沈老爺見兩人這般,越發有了興趣,竟也毫無睡意,便在旁相看。
小二到來後,因道:“姚三兒麼,也是店內打雜兒的罷了,不瞞各位說,他這人愛賭,一個月的幾個錢兒多半都送了賭坊了。且有些手腳不乾淨,掌櫃的罵過他幾回,近來才改了,白日裡聽老爺說有賊,嚇了我一跳,還以為他又犯了老毛病呢。”
雲鬟道:“他是何模樣?”
小二道:“尖尖的下巴,人有些乾瘦,對了,還有兩抹鼠須,就跟沈老爺這樣兒似的。”
沈老爺兩抹鬍鬚抖了抖,瞠目不悅道:“老爺這是鼠須麼?再說打嘴。”
小二捂著嘴道:“是小人一時說錯了話。”
雲鬟又問:“先前你說什麼,有人說姚三兒進城了,又是怎麼回事,他果然進城了?”
小二才笑說道:“是下午時候姚三兒偷偷跟廚子說的,他這人時常偷懶,我們都習慣了。”
小二說完,就又問道:“三位,莫非還是覺著姚三兒被害死了不成?可是為什麼要害他呢?或許他真的去了城內、正大賭特賭也未可知。”
雲鬟跟薛君生都不言語,沈老爺打量他們,忽然說:“我瞧你們兩個無論如何是不死心的,我便多說一句,客棧外頭雖然已經找遍了,可客棧裡頭卻不曾搜過呢,再者說,倘若兇手不是宋賢弟,而是客棧裡其他人,這屍體自然可能在任何一個房間中,我們如今只搜過宋賢弟的房,自然一無所獲了。”
小二吐舌道:“老爺說的忒嚇人了。”
雲鬟雖然也有此心,不過是夜間,眾人都安歇了,自然不好再興師動眾地挨個房間細細搜查。
沈老爺說了一番,忽地犯了困,便起身回房自睡,小二也自去了。
這會兒雨聲越響,也更冷了,薛君生便勸雲鬟再歇息會兒,便也自回了房。
次日,林奶孃因受了驚嚇,夜裡發起熱來,竟不能起身。
正巧掌櫃叫小二來報,說是因雨下的急,前往白馬寺的路上有一塊兒山角塌陷,把路攔住了,一時不能通行。
當下往洛陽去的客人有的便冒雨啟程,沈老爺一行卻自然被攔住了。
用了早飯之後,雲鬟看了一會兒林奶孃,忽然聽見樓下一陣喧鬧。
雲鬟起身出外,往下看了眼,正看到沈老爺坐在樓下一桌兒上,笑道:“偏又無法趕路,怪無趣的,你們倒是唱個好曲子給老爺解悶兒。”
客棧內那駐店的班頭知道沈老爺是個財主,不敢怠慢,此刻客人不算多,雖不是上戲的時候,卻因他開口了,便問要聽何戲。
沈老爺正苦想,正一眼看見樓上宋先生下來,沈老爺便道:“有了,你們給我唱個《王婆罵雞》。”
那班頭忍著笑,領命自去,片刻扮好了,便上臺唱了起來。
宋先生先掃視一眼樓內眾人,目光在牆角處一道影子上停了停,旋即仍是無事人般招呼了沈老爺,叫了早飯,鄰桌坐了。
正胡言亂語地唱個不住,沈老爺看見薛君生出來,便忙又招呼,薛君生上前行了禮,沈老爺道:“薛小哥,你覺著這唱得如何?”
薛君生含笑道:“我對西府調知之甚少,這次過來洛陽,也是來開眼界的,想是極好,故而沈老爺如此高興?”
沈老爺笑說:“你們江南的曲兒,未免太綿軟了,老爺聽著這詞兒才好。”說著,便跟著唱道:“拉弦的若偷吃我的雞,三根絃斷的光光哩,上場也不能拉的起,看不惱死急死你……”
薛君生聽出幾分意思,微微掃一眼宋老爺。
卻見他不動聲色,自顧自吃了飯,抹了抹嘴,才說道:“沈老爺好興致,一大早兒就聽罵雞,只不過,沈老爺走南闖北,也算見多識廣,怎麼就聽信了兩個毛兒都沒長齊的小崽子的話,白白地鬧騰了半宿呢?”
宋先生說完,又看一眼薛君生,眼神冷颼颼地,也不看戲,起身負手要走。
沈老爺在身後道:“宋賢弟,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