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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是一痛,竟不敢再想,忙讓自己轉開心思,胡亂去想別的。
正此刻,黃誠探手入懷,竟掏出一張字紙來,因對雲鬟道:“我自接手此案,日夜懸心,更是隨身帶著此物,以為警示……”
雲鬟忙抬眸看去,卻見白紙之上,墨跡淋漓地寫著八個字:冤魂索命,王閆所殺。
雖是在青天白日底下,眼見如此,仍忍不住打了個寒噤,覺著森森冷意。
雲鬟白著臉,道:“這便是袁小姐的絕筆遺言了?”
黃誠點頭,把紙張小心地又疊起來,重新揣入懷中:“我先前從不曉得,難以破案竟是這樣煎熬,這兩日我一閉上眼,就彷彿也能看見袁小姐向我哀哀痛哭一般……”
雲鬟見他面有憔悴之色,不由有些擔憂:“大人也還要善自保重才好。”
黃誠舉目遠望,搖頭道:“鳳哥兒放心,此刻我雖然苦痛煎熬,卻覺著自個兒是活生生活著的,不似先前……”
黃誠吐了口氣,重又振作道:“不管如何,我都要盡力而為才是。”他低頭,向著雲鬟笑了一笑:“一來,是對得起陸兄,二來……絕不會再讓你這小丫頭看扁了我。”
兩人相視之間,雲鬟不由也一笑,當即一個上馬,一個上車,同行將到了鄜州縣之時,才彼此分開。
不提黃誠自回衙門,只說雲鬟乘車回素閒莊,馬車正行走間,雲鬟忽地看到車窗邊上人影一晃。
雲鬟因心想著袁家之事,起初不在意,不料過了會兒,那影子又是一閃。
雲鬟方留心起來,舉手掀起簾子,果然便看見阿澤正在車窗邊上探頭探腦地,冷不防見雲鬟看過來,少年先是一愣,繼而便笑了笑,笑中隱隱有些討好之意。
雲鬟不動聲色,只問道:“做什麼呢?”
阿澤見她靜靜默默地望著自己,不苟言笑之狀,雖是個孩子的容顏,卻竟叫人不敢小覷,他心中暗暗叫苦,便道:“我、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大小姐你要跟著那知縣去洛川呢?”
原來這一道兒上,卻是讓阿澤有些大開眼界,先是這“小主子”忽地嬌縱發作、要去兇案現場也就罷了,那“黃知縣”更不知是哪根筋兒不對,竟隆而重之地陪她前去,兩個人似乎還“相談甚歡”,彼此都是一臉鄭重……
雲鬟見問,便道:“你沒聽聞那案子麼?這樣離奇,你莫非不好奇真相為何?”
阿澤皺眉,——集市上雲鬟跟林嬤嬤等在茶館內吃茶之時,他就在門口,自然也聽見了那些茶客的言語,阿澤便點頭道:“我自然是好奇的,然而……又有何用?”
雲鬟掃他一眼,並不言語。
阿澤莫測高深,自己訕訕地一會兒,眼見前頭素閒莊將到了,便又喚道:“大小姐……”
雲鬟目不斜視,也不看他,只問道:“你究竟想說什麼呢?且直說就是了。”
阿澤心頭一跳,竟不知她怎麼看破了自己別有心思了。然而卻來不及遲疑,忙道:“上次我說的那些話,都是玩笑話,大小姐你……你可不可以當作沒聽見的,尤其是……”
只因上次他跟阿雷在背地裡議論“回京”之事,竟給雲鬟聽到,此後巽風更是嘲諷警示了他幾句,是以阿澤一直心中惴惴不安,今日得了這空子,便想求一求雲鬟。
起初他的確是不把雲鬟放在眼裡的,畢竟他從小兒見過的顯貴要人等多了去了,且又年少,自熱血沸騰、想著做點兒頂天立地的大事,至少也要跟在四爺身邊兒才對。如今被髮配在這偏僻所在,守著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他自然不如巽風阿雷等沉穩,便有些不忿怨言。
起初還心懷僥倖,以為雲鬟什麼都不懂,誰知她一開口便點破四爺之事,可見不是那等懵懂孩子。
後來阿澤暗暗留心,才發現這女孩子並不是自己心中想的一般,其一舉一動,竟大異於常人。
今兒之事,更是讓他意外。細想來——那黃知縣既然能斷城隍小鬼殺人案件,自然不是個輕狂無知之人,連他對這女孩兒都尚且如此恭敬……是以阿澤心裡掂掇:“莫非四爺留我們在此,果然大有用意麼?”他心中未免又懼怕暗中嚼舌之事給白樘知道,因此才硬著頭皮,相求雲鬟。
阿澤吞吞吐吐,臉皮有些紅:“尤其是別對四爺提起……”
而他說完之後,雲鬟的臉色卻始終都不曾變一絲,一直到馬車拐彎,前頭已經看見素閒莊的門,阿澤方聽見她輕輕說道:“我以後多半是見不到白四爺了,你自然不必擔心我再說什麼……”
阿澤一愣:“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