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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紅慢慢地消退,卻只低低道:“是。”
正在此刻,秦晨跟洛川縣捕頭從外而來,秦晨手上且拎著一個包袱,他快步跑到案前,對黃誠低低地說道:“正如大人所料,找到了!”
洛川縣跟阿澤都是一頭霧水,不料陳秀才抬頭看見那包袱,臉上血色頓時退了個乾乾淨淨,如見鬼怪一般。
洛川縣忍不住問道:“這是何物?”
黃誠盯著陳秀才,慢慢說道:“秀才不如說與毛知縣,這裡頭是何物?”
陳秀才呼吸急促,眼神焦急,卻只是搖頭,就如溺水瀕死之人,兀自掙扎。
黃誠冷哼了聲,對秦晨使了個眼色,秦晨把那包袱開啟,頓時之間——一件兒粉紅色的衣裳,白領子裙,並幾朵珠花,赫然在目!
洛川縣見了這些,頓時想起來,便驚道:“先前興兒跟袁大供認看見的那個丫頭,豈不正是這……”
黃誠咳嗽了聲,毛丙基忙停口不言。
黃誠又微笑看著陳秀才,道:“秀才你且再看,這是什麼。”說著,從自家懷中掏出一物,竟是一張薄紙,一揚展開。
洛川縣見白紙黑字,上頭竟是“風雨悽悽”四字,正不明白,那邊兒陳秀才見了,卻踉蹌倒退數步!
這洛川知縣毛丙基正欲發問,忽然見黃誠捏著驚堂木……洛川縣心頭一顫,忙後退一步,果不其然,就在他後退之時,黃誠“啪”地又拍落下去,鏗然一聲,令人警醒。
毛丙基抖了抖,心道:“他如何這樣愛擺譜。”
那邊陳秀才本就魂不附體,聽了這驚堂一聲,更是面無人色了。
黃誠喝道:“陳永安!這許多證據在前,你還敢抵賴?你是如何跟那嫣紅丫頭私通,如何暗暗潛進袁家,又是如何害了袁小姐的……還不從實招來!”
陳秀才抬手扶額,搖搖晃晃,竟似站不住腳。
黃誠見他仍不做聲,便又道:“你可知你何其該死,袁老先生本厚愛你,欲招你為乘龍快婿,你竟生出歹心,害了他的愛女……似你這等不知廉恥、枉顧人命的歹惡兇徒,還覥顏為秀才?如今本縣已經查明,必然革你功名,再叫你為袁小姐償命!”
這一番話說完,才聽陳秀才道:“大人……大人……小姐她、並不是小人所害……”一句話說完,兩行淚便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此刻洛川知縣毛丙基目瞪口呆,猛然聽黃誠說了這許多,他才反應過來,因瞪著陳秀才:“看你這斯文一表,居然是衣冠禽獸,本縣先前竟也被你矇蔽了!事到如今,還敢抵賴?”
陳秀才聽他也如此說,再也站不住,便雙膝一屈跪在地上,聲淚俱下,道:“兩位大人在上,小人並沒有殺害袁小姐,請兩位大人明察!”
毛丙基冷笑道:“匪夷所思,人證物證都在,你尚敢強辯?果然不見棺材不掉淚,看樣子竟要大刑伺候!”
黃誠看他一眼,毛丙基察覺,才咳嗽了聲道:“黃大人請講。”
黃誠轉頭看向陳秀才,卻見他雙眼滿是淚,此刻正垂頭拭淚,竟像是悲不自禁一般。黃誠便道:“事到如今,強辯無益,你還不從實招來?不然的話,就休怪本縣無情了。”
陳秀才見大勢已去,便哽咽道:“我自當將實情和盤托出,只求兩位大人明察。”
當下,陳秀才便將當夜情形一一說來。
原來案發前一日,丫頭嫣紅藉著出街的功夫兒,找到了陳秀才,因偷偷對他說道:“姑娘這兩日始終病著起不了身,情形竟大是不好,叫我看,她的心病卻是秀才,倘若秀才你去安撫她幾句,只怕她的病才得好呢。”
陳秀才起初不願,嫣紅因急得哭道:“姑娘都要死了,你竟這樣狠心?你今日若不答應,以後也別到姑娘的墳上哭!”
陳秀才見說到這個地步,才勉強答應,當下嫣紅便安排他,當夜須扮上女裝,從角門進來,她會接應到樓上去,只趁著院門跟樓門都沒鎖,便把他藏在二樓書房內,等眾人都安歇了,才神不知鬼不覺地接他上樓,跟姑娘相見。
那夜,陳秀才混入樓中,自等在書房內,心下忐忑不安,因見文房四寶都是現成的,他因欲靜心,不覺提起筆墨,寫了一行字……又覺不妥,便團起來隨手扔在字紙簍裡。
如此半晌,外頭漸漸地沒了人聲,他正等嫣紅前來,猛聽見樓上一聲尖叫,耳畔彷彿有咕咚咕咚的聲響,陳秀才不知發生何事,卻知道不妥,掂掇片刻,開啟門跑了出去,到了樓上,卻見房門窗戶都緊閉,他才要拍門,底下的丫鬟婆子們也都衝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