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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驚魂, 趙黼雖不知他擒來的這人是何來頭, 卻也本能地嗅出不對, 又因忙著要去見晏王妃, 便命人將他關入王府地牢, 只叫詳細審問, 只是不可對他用刑。
且趙黼急趕回來, 見王妃無恙,大驚大喜,復精疲力竭, 此事又交給底下審理去了,自己便未曾十分留心。
今日遼人前來議和,又用這些金雕衛護送, 人數雖少, 陣容非同一般。
何況又以“議和”之名,若是換做別的什麼官員, 聽聞可以止戰, 必然歡喜連天, 怕不立即恭迎他們入城, 詳細座談。
誰知偏遇到趙黼, 竟連雲州的城門都沒摸到,便自碰滿頭灰而去。
豈料如此一著, 卻偏打草驚蛇,讓趙黼疑惑起來。
其實原本遼人想要偷偷行事, 也頗送了幾個細作潛入雲州城內, 然而城門易入,這王府卻似龍潭虎穴一般。
原本趙黼就怕晏王妃有事,故而人雖不在,卻始終嚴加防範,裡三層外三層,鐵桶般地圍著,閒人半個也進不到一重門。
何況如今他回來了,煞氣四開,更是一隻賊蒼蠅也是飛不進去。
可從另一方面而言,憑心而論,遼人此次打著“議和”的旗幟而來,卻也並不算是完完全全地扯謊,只不過偏巧這“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對罷了。
且說趙黼問罷,裡間兒的宋漠眨了眨眼:“世子殿下……如何竟這般說?”
趙黼笑道:“還給我裝?你身上那羊羶味,隔著欄杆都把老子燻暈了,還裝我大舜的人?”
宋漠的臉上忽地浮現一絲微紅,有些惱羞成怒,道:“世子這話,未免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一來小人沒覺著自己身上有什麼羊羶味,二來,就算真的有,也並不能成為我是遼人的證據?”
趙黼見他並不慌張,忖度道:“你要證據?你說你是豫州哪裡的人?”
宋漠道:“晉城。”
趙黼道:“那你的官話說的不錯啊,並沒晉城的味兒呢?”
宋漠道:“走南闖北,說官話自是習以為常了。世子不也是一樣的麼?”
此刻,神色舉止等已經不似先前般謙卑了,眼中竟也隱隱透出一股不遜微利之意。
趙黼嘖了兩聲,回頭道:“把老寇叫來。”
不多時,便見一名絡腮鬍子的大漢走了進來,道:“世子叫我有什麼吩咐?”
趙黼下頜一揚,道:“這個人說他是豫州晉城,有道是‘美不美,故鄉水,親不親,故鄉人’,你跟他說會兒話?”
這姓寇的人,正是趙黼麾下一名將領,卻也正是豫州人士,聽這般吩咐,不明所以,便走過來跟宋漠攀談。
說了幾句,便又用晉城話,這宋漠卻也以晉城話作答,兩人漸漸地說的倒也算投契。
趙黼在旁相看,越發詫異,卻見宋漠一邊兒跟老寇說話,一邊兒頻頻看趙黼,眼中竟透出幾分得意之色。
趙黼只覺匪夷所思,不由道:“如今的遼人探子,竟是這般無所不能了?”
杜雲鶴上前悄聲道:“世子何必跟他廢話,叫人大刑伺候就是了,這人看著油口滑舌,必然是個怕用刑的。”
趙黼道:“這個雖容易,只不過不知道他的身份,有些投鼠忌器。另外,這般問不出來卻使刑罰逼供,卻叫他小瞧了老子。”
正竊竊說到這裡,卻聽那邊老寇正道:“我先前在的好時候,最愛吃的就是陽關那老陳家的酸辣角湯,一頓能吃三碗!想起來口水都流下來,這會兒若再叫我去,我能吃五碗。”
宋漠笑道:“誰不知大名鼎鼎的老陳記酸湯?本地人人都愛吃,我也經常光顧,委實鮮香爽口,怪不得能撐百年而不倒。”
趙黼聽他故意提高聲音,似有賣弄之意,顯然是故意說給他聽,便啐了口,正無計可施,忽地心頭一動。
當下咳嗽了聲。那邊老寇正說的滿嘴口水,聞聲戀戀不捨回來,趙黼道:“說夠了沒有?”
老寇擦擦嘴道:“說便說夠了,就是饞蟲也勾上來了。”
趙黼嗤之以鼻,卻一招手,在老寇耳畔低低說了幾句,又道:“你能不能?”
老寇雙眼放光:“能,當然能!”
趙黼道:“趕緊去。”老寇樂顛顛地便走了去。
身後宋漠卻道:“世子是讓此人來故意試探我的?如今卻不知是否滿意?”
趙黼道:“滿意的很。”
宋漠道:“小人本是正經買賣人,一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