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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裡外兩間,幾步之遙,外頭有什麼動靜,裡面都會聽得清清楚楚,她何至於竟隻字不提?
一直到在大理寺堂上,他忽地想起來那夜的一些影像,才慢慢地反應過來。
心中竟萬般感慨,便道:“當初在金鑾殿上,父皇曾問她那夜到底是怎麼了,且是以死相逼,那孩子還不肯說呢。先前被當做兇嫌被擒去大理寺,又受了刑,卻仍是……唉,這份心意著實叫人……”
晏王后知後覺反應過來,心中頗覺暖慰,不由默默想道:“怪道黼兒那麼……”
趙穆微微一笑,道:“那也是因為謝主事識大體,知道此中必然是有些內情,他不想張揚出去讓局面更亂,且還壞了哥哥的聲譽罷了。”
晏王道:“不管如何,有她這份心,我就足了。”
原先晏王不知謝鳳是女孩兒的時候,心裡只是不喜,後來雖知道了……可也只是看在趙黼的面上罷了,畢竟女扮男裝,當朝為官,這般破格逾矩,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的驚世駭俗之舉,然而晏王愛屋及烏,倒也罷了。
直到此刻……才著實地喜歡中意起來。
忽地外間道:“刑部白尚書拜見王爺。”
白樘進了門來,朝上行禮道:“王爺身子可好些了?”
晏王命坐,道:“尚書此來……不知何意?”
畢竟都知道白樘向來的行事為人,先前晏王因供了實情,一時心裡也有些忐忑,不知白樘將如何處置。
白樘道:“我這番親來,是想王爺再細細想想那夜之事。”
晏王見這般說,皺眉沉吟,道:“此事怪的很,原本那夜我不知何故暈厥後,心底一片空白,什麼也不知道,可是後來……那次我去監察院帶謝主事回來,無意中說了那一句話,心裡就有些恍惚似的,彷彿倒真的是曾那麼做過。”
晏王所說,自是為了保雲鬟出獄,所以提那句“我也是兇嫌”的話。
白樘跟趙穆都明白此意,晏王又道:“之前在大理寺,尚書叫我們演習那夜的經過,那些影子才更加清晰了,只是仍舊難以置信,雖然記起來了,但是……卻不像是自己親手做過的,反像是個跟我一模一樣的人所為。”他舉起手來看了看,滿面疑惑。
那夜,晏王叫了崔鈺進來,說完之後,崔鈺便要退出。
就在那一刻,不知怎地,看著眼前之人,心中竟生出一股難以遏制的殺機,晏王順手將桌上的刀子抄起,不由分說便刺了過去。
卻就在那時候,耳畔聽到有人喚了聲,一隻手探過來,要攔那刀子。
心裡那殺機不退,本欲再行動手,但晏王畢竟也曾是領兵打仗之人,意志之力不同尋常,雖身不由己,也幾乎不知道趕來的人是誰,卻知道此人是不能傷害的,於是竟生生地剎住,心神激盪之下,便倒地暈厥。
晏王說罷經過,白樘道:“王爺莫驚,王爺如此,極有可能是中了攝魂之術。”
晏王靜王雙雙驚詫,白樘道:“如今已經有了嫌疑之人,然而還須王爺再度細想,那把兇器既然不屬於王爺所有,那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桌上的?王爺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失神’的?”
趙莊道:“那兇器,在我跟謝主事說話的時候應該還不曾出現。”他冥思苦想,頭又疼了起來。
白樘早也問過雲鬟,據她所說,她進書房之時,尚且沒見到那兇器出現。
以雲鬟的記憶力,自然不會有差錯。
白樘便道:“倘若是在案發之地,想來更易於記起那些細微之事。”
趙莊正有些混亂,聞言起身道:“是了,我竟忘了,請隨我來。”
三人來至書房,趙莊一邊兒心底拼命回想,一邊兒踱到那也所站之地,回頭又看看桌邊,然後看向門口,來來回回地觀望半晌,忽然道:“我想起來了,是在謝主事進去之後,我……我……我喚了人來去傳崔鈺,彷彿就是在那一刻,有些恍惚不清了。崔鈺來的時候,我隱約記得在桌上看見過這刀子,當時卻並沒覺著詫異,只想了想怎地會有此物出現……”
晏王因中了攝魂術,自把所有異常都看淡了,只顧按照指令行事,如今回想,才悚然起來,便問白樘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樘道:“癥結自然就是在王爺覺著失神的那一剎那。也就是王爺喚進來,交代帶崔鈺的侍衛身上。”
一直到現在,白樘才把雲鬟,白清輝,季陶然他們三人所推測的,以及傳喚竇鳴遠等事一一說了。道:“那侍衛的供詞果然有些問題,只不過再審,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