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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但凡提起關氏, 必定要罵幾聲“毒婦”、“賤人”等言語。
坊間雖也有知道馬家三口而為人、同情關氏的, 卻也不敢當著那些人的面兒說什麼。
馬家滅門案雖然結了, 然而對白清輝跟雲鬟來說, 心頭各自有一份沉重之意。
私下裡, 白清輝曾道:“聽聞關氏家中之人雖也知道她的遭遇, 奈何從來不管不問, 先前關氏被打的厲害回了孃家,他孃家人畏怕,居然又勸她回到馬家, 如今果然害人害己……哪裡有這等不曉事的父母親眷,難道關氏不是他們的血脈不成?”
雲鬟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又幽幽道:“雖是血脈, 於有些人眼裡, 既然是女孩兒,便是可有可無, 最易被撇棄的。何況‘在家從父, 出嫁從夫, 夫死從子’……不過如此, 世間哪個女子不是?”
清輝看她, 瞧見那明眸中似有若隱若現的一抹陰翳,不由問道:“為什麼你發這等感嘆?像是有心事……”
雲鬟張了張口, 才一笑搖頭:“沒什麼,只是忽然想起來, 隨口說說罷了。”
清輝見她不答, 就也不再多問。
且說這日,正是立冬,霍城手中提著一個竹籃,帶著霍植跟良兒打街頭過,忽然間,一堆少年飛跑而過,口中道:“快!快截住他!”
霍城畢竟是捕頭,雖今日並不當差,卻也警覺起來,便隨著走去,將到拐彎處,便聽見有吵嚷之聲。
有人道:“你裝什麼?難道在縣衙裡掃地,就不把人瞧在眼裡了?好有臉面的差事!”
另一個笑道:“他還以為自己是捕頭呢?或者像是他爹一樣,只不過最後反成了賊呢!”
原來是一幫少年,攔住了範小郎,正在出言不遜。
這會兒霍植因也看見了,竟有些按捺不住,便要衝出去跟他們理論。霍城忙將他拉住,示意兒女噤聲。
卻見那幾個少年推推搡搡,取樂般地,範小郎起初還緊握雙拳,彷彿要動手的模樣,不知為何,卻又冷靜下來,是是低低地垂著頭,一言不發。
正有個人道:“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小郎,你是什麼?”
霍城聽到這裡,正也有些無法容忍,才要出去阻止,卻聽範小郎道:“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因為我爹做了壞事。”
眾少年面面相覷,不知他為何竟說出此話。
範小郎道:“然而我並不是我爹,我不會去做壞事,相反,我會做一個很好的……很好的人。”
眾人瞪大雙眼,有覺著好笑的,有皺眉發呆的,也有不知所措的。
範小郎閉了閉眼睛,才又昂起頭來,大聲道:“我不是龍,也不是鳳,更不是耗子,我是範小郎,我想當捕快,我會很好,會比你們所有人都有出息!”
眾少年一時都驚呆了,竟不知要說什麼好,只顧怔怔地看著範小郎。
正靜寂中,聽見身後有人笑道:“好,有志氣。”眾人回頭,卻見是霍城,正緩步走了出來。
霍植也已經跑了過來,就站在範小郎跟前兒。
少年們忙後退,又向著霍城行禮。
霍城雙眉微皺,看向眾人,沉聲道:“不管是龍,是鳳,倘若一味以欺辱弱小取樂,那便比鼠輩更不如了。小郎有奮發之心,你們卻因昔日跟他不相干的錯誤而刁難他,你們難道不羞愧麼?”
眾人彼此相看,最終答應了聲:“是,捕頭。”
霍城又道:“都回去好生想想,以後該如何待人行事。若一再這樣下去,道德品行敗壞了,將來指不定作出什麼更丟人之事。今日你們譏諷嘲笑小郎的話,他日,就會有人同樣如此譏諷嘲笑你們。”
眾少年聽了,才都行禮,復怏怏地都去了。
範小郎看看霍植,又看霍城,道:“多謝……多謝霍捕頭。”
霍城一笑,在他肩頭一拍道:“謝什麼?你如何在這兒?”
範小郎道:“我、我娘病了,我去給她抓藥。”
霍城道:“是什麼病,可打緊麼?”
範小郎道:“大夫說是著了涼,只不過三天了還沒好。”說完之後,便向霍城告別,自去藥鋪了。
霍城目送範小郎去了,想了半晌,便對霍城道:“他們家裡如今只靠小郎在衙門裡當差,日子只怕艱難。”
說話間,從懷裡掏摸了會兒,把錢袋子拿出來,掂量了會兒,本想掏出幾枚銅錢,最終卻又放回去,將口兒紮緊,對霍植道:“你偷偷地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