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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卻舉步維艱,轉頭四看,卻見周圍有荊棘叢生,且暗藏刀劍之色。
正進退維谷,忽地聽見馬蹄聲響,有一道影子身披大氅,似一片冉冉黑雲自血火光中而來,頭盔之下的臉容竟有些晦暗不清,只是雙眼極為明銳。
雲鬟見了,竟心生懼意,忙往後退,手撐著地面,便被荊棘劃破了,火辣辣地痛不可當,她舉手看時,卻見是滿眼血淋淋地。
正驚呼之時,馬上那人縱身躍下,一步步走到跟前兒,竟握著她的手臂,不由分說將她拉了起來!
兩人靠得極近,他的容顏也越來越清晰,雲鬟竭力掙扎,正無法可想,耳畔有人道:“主子,主子!”一聲聲著急呼喚。
雲鬟用力一掙,終於睜開了雙眼,這才發現人在臥房榻上,哪裡有什麼荊棘草叢,血火交加?只是仍是受驚不輕,心怦怦亂跳。
在跟前兒的竟是曉晴,因睡在她的外間兒,半夜聽到她呻/吟之聲,便忙起身來看,見她緊皺著眉,手足掙動,滿臉汗意,知道是做了噩夢,忙竭力喚醒。
見雲鬟醒來,曉晴便去倒了杯水,又去絞了塊溼帕子給她擦汗。
雲鬟緩緩喝了水,心裡那股乾渴駭然之意才淡了些。
曉晴試探問道:“主子是做什麼噩夢了?”
雲鬟本不欲說,只是那場景委實真實而可怕,一時又無法入睡,便低低道:“我夢見……夢見了戰事。”卻刻意將那個闖入夢境的影子壓下。
曉晴睜大雙眸,猶豫半晌,才小聲道:“主子……是不是因為六爺去江夏口,故而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呢?”
曉晴原本並未上京,就隨著陳叔來至江南,趙黼便是晏王世子的事,卻是露珠兒來後,私底下告訴她的。
前些日子,坊間逐漸傳說有個晏王世子在錢塘帶兵,先是擊潰了鬼刀,又轉戰江夏口……曉晴雖知道,但因也明白雲鬟不願提起往日之事,故而也隨著諱莫若深。
近來隱約又有些戰事訊息傳回來……可園底下那些人因不知道雲鬟的真實身份,自想不到跟趙黼會有糾葛,也時常地說起來。
此刻聽雲鬟說戰事,便忍不住也說了出來。
雲鬟見她竟提起此事,不覺皺眉。
夏夜多雨,此刻窗外刷刷有聲,伴隨著轟隆隆地悶雷,雖開著窗,仍有些燠熱難當,加上心裡有事,越發難耐。
曉晴早察覺她不悅,忙垂頭陪笑說:“是我多嘴了。”
雲鬟凝視半晌,眼神微冷:“前日奶孃說給你說親,你只不願,我當是你看不上那徐家管事,倒也不為難你。如今索性問一問,你心裡是怎麼想法兒,究竟是看不上徐管事,還是……看上了別的什麼‘貴人’?”
原來雲鬟見曉晴忽然提起趙黼,不免想到前世的情形。
曉晴何其聰明,見她有疑心之意,口氣也是這樣,即刻跪地道:“我哪裡有看上什麼貴人?我心裡從來都只有主子……方才問起六爺,也不過是因為昔日的事,知道六爺對主子不同……我、我以為主子心裡也……才大膽問一句的,主子不喜,以後我一個字兒也不敢再說了,求饒恕我這回。”說完,就磕頭有聲。
雲鬟本欲警戒她兩句,見如此,反有些不忍,便道:“你若果然懂事,就是我的造化,你若心高志大,我就沒法子了。”
曉晴哽咽道:“我心裡委實只有主子……絕不會什麼心高志大,若真生了什麼外心,就即刻讓天打雷劈,死在主子跟前兒。”
此刻外頭電閃雷鳴,她竟在這會兒起這樣的誓,雲鬟嘆了聲,往後一靠道:“罷了,起來吧。”
曉晴搖頭道:“我說錯了話,就罰我給主子跪一夜。”
雲鬟笑說:“行了,跪壞了腿,明兒找誰伺候呢?”
曉晴才敢起身,雲鬟將杯子遞還給她,正欲再睡,外頭一道閃電光映了進來。
雲鬟年紀小時,最怕打雷天氣,每每要林嬤嬤陪/睡,後來漸漸大了,又出來歷練這幾年,便沒了這宗毛病,只是一見電光,仍是心裡顫慄而已。
曉晴從小兒跟著,知道她看不得這個,便忙細細密密地掩起帳子。
誰知雲鬟盯著這道白光,心底亂影獰舞,竟想起一件極要緊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