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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鬟低頭拱手道:“勞煩世子送我去吏部就是了。多謝。”
趙黼自聽出她話中的堅定之意。若是此刻張振不在跟前兒,倒是可以用些功夫,纏磨起來,好歹讓她答應,如今……
趙黼嘆了口氣,只得回頭看張振:“你急急地來找我,不會只是來瞪眼的呢?究竟是有什麼事兒?如何又啞巴了。”
張振皺眉道:“的確是有要緊大事。”因又看了雲鬟一眼,便附耳過來,在趙黼耳畔低低說了一句。
趙黼陡然色變:“什麼?”忙又抓住張振,竟脫口顫聲問:“我父王有沒有礙?”
雲鬟一聽,不由也抬眸看來。
張振本不知她的身份,有避忌之意,如今聽趙黼說出來了,便才道:“因護衛得力,倒是不曾給他們得手,只不過也損失了一半隨扈之人。”
趙黼雙手握拳,片刻,才對雲鬟道:“阿、小謝……我有急事,先送你去吏部……你自個兒且好好地,回頭我去找你。”
雲鬟道:“是。”停了停,又道:“世子保重。”
趙黼向她點了點頭,眼見吏部在望,便送了雲鬟下車。
青天白日,也不好如何,何況他心裡有事,便只將手緊緊地握了一把,便倉促分別了。
曉晴自後面馬車上下來,加上趙黼所留的一名隨從,並一個可園裡跟來的小廝,三個人作為雲鬟的跟班兒,同她跟著站在吏部門口。
雲鬟望了那遠去的馬車一眼,才暗暗深吸一口氣,吩咐三人稍等,自往吏部而行。
那吏部的門官見她氣質斯文出塵,模樣標緻,又帶了隨從,知道是來參與銓選的,——只因自打銓選令下達各州縣後,近來也有不少各方的志士能人前來。
那門官便笑道:“公子必然也是來參與銓選的?不知是從哪個地方而來?”
雲鬟道:“在下謝鳳,正是領了策令,從會稽而來。”
門官見她生得出色,談吐清雅,道:“原來是浙東來的,你們那裡的蘭亭甚是有名,如今見了這般人物,倒也是人如其名兒的,你們浙東已經來了幾個縣吏,因初來乍到,吏部要接待各地之人,人手也有些短缺,所以都是各個地方的會館出面招待的,你且稍等,我給你去叫個人來。”
那門官去了片刻,就見一個身著湖藍綢衫的中年男子走來,見了雲鬟,滿面驚喜之色,大老遠地拱手作揖。
原來此人便是浙東會館裡負責迎接來京參與銓選計程車子書吏們的管事,姓常,都叫他常管事。
當下常管事問過了姓名,便親自領了雲鬟,先進吏部書記官處報了名,領了腰牌,才復又出來。
常管事見雲鬟面嫩,年紀又小,不免說道:“別的窮地方來的,多半都只是無人管理,多半是有親友的投靠親友,沒親友的就自住客棧。然而我們浙東是不同的,此次一應上京來的,都住在會館裡,所有的吃住等都不必操心。”
雲鬟道:“多謝先生。只是上京的人眾多,可打理得過來麼?”
常管事笑道:“這是當然了,我浙東又不比別的地方,乃是富庶之地,如今京城內來來往往的客商老爺,或者朝中的大官兒,便有不少咱們的鄉黨,你放心就是了。”又看曉晴他們三人,道:“這都是小兄弟的跟從?”
雲鬟道:“是……”
此刻才驚覺彷彿帶的人有些多了,正思是不是有些麻煩,不料常管事反而喜歡,竟點頭道:“好好,一應具全,甚是氣派。”
當下便叫了馬車來,仍是做兩輛車,載著往會館而去。
馬車行過吏部大街,過十字街,雲鬟從車簾中往外看去,依稀看見遠處曾熟悉的府邸,心中卻忽地想起張振方才同趙黼所說的話,心裡不免有些七上八下。
不過兩刻鐘左右,車子便停在了浙東會館,常管事下車,便又對雲鬟道:“小謝也可以先同格外熟絡熟絡,他們比你早來京內,知道的事情也多些,彼此或許有個照應。”
還未進門,會館裡的小廝們早跑了出來,因知道是新人來到,都來幫忙提行李,尋地方安置等,不免又忙了好一會子。
雲鬟趁機便將這會館略打量了一遍,因時間所限,只看了大概有三分之一罷了,卻見門口倒是平平,只是入內,才見大有洞天,一重一重院落,雕欄畫棟,飛簷斗拱。
再往內而行,便見白牆黑瓦,小橋流水,綠竹幽幽,竟大有江南之意。一時不由想起了在會稽時候的種種。
想起會稽,不免又想到白清輝。便想著既然安置了,很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