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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張夫人先前被張振“請”到了外間兒, 如今聽說可繁“好”了, 忙也跑了進來。
果見可繁能認人了, 只因委屈, 便抱著母親嗚嗚地哭。
因這屋裡人多, 趙黼見辦不成事, 便拉了張振過來道:“你妹子如今好了, 你識相的,快點把這些人打發了,讓我問一問她, 問仔細了,可以去刑部交代,若是不妥, 你就等白樘找上門來吧, 到時候看你怎麼擔干係。”
張振正在因妹子好歹“清醒”了,喜歡的無可不可, 當下笑道:“好好好, 都依你, 你要問的話自然使得。”
應答之間, 忽地看見旁邊的“阿鬟”, 一時微怔。
只是還未看仔細,已經給趙黼推開, 叫他快去幹事。
張振因也忌憚白樘,不敢怠慢, 忙過去找些理由把母親支開。
屋內才慢慢地又安靜下來, 趙黼上前道:“可繁,你好了?”
張可繁蓬頭垢面,又哭了一場,兩眼如桃兒一樣,吸吸鼻子道:“世子哥哥,你如何來了?”
趙黼啼笑皆非:“可繁,你快把那日發生的事兒仔仔細細給我說一遍,這樣才好去捉拿兇徒。”
可繁雖仍有幾分畏縮之意,可因趙黼跟兄長都在跟前兒,少不得仔細想了想,才向兩人道來。
事情的起因,卻偏是那日可繁攛掇蔣勳去刑部找雲鬟而起。
當時兩人出刑部往回的路上,正杜穎被刑部的人帶著前往,馬蹄濺了可繁一身泥水。
可繁不忿,罵了杜穎,當時被蔣勳攔擋住了,可杜穎卻已經認得了可繁。
偏此後一日,可繁因跟張夫人前往相府做客,正杜穎也去相府,遙遙地看了一眼,才知道可繁竟然是張將軍的小女兒。
杜穎因把此事存在心裡,此後一直暗中留意張府,那日可繁偷偷跑出去找蔣勳,杜穎便派人當街攔住,偷偷發以要挾之語,果然可繁經不得這個,立刻無知無畏地親自前來。
杜穎一來貪戀可繁美貌,二來欺她嬌縱任性,心想若是降服了她,從此跟驃騎將軍家裡做個姻親,從此京城誰人敢欺,更不必怕那什麼郭司空,豈不是一舉兩得。
也是合該他死到臨頭,才鬼迷心竅,生出這種妄想來。
可繁回想當日,便道:“那壞人向我撲過來,也不知怎地,我竟然暈了過去,等醒來之後,卻發現自己在床……”
張振忙咳嗽了聲,可繁奇怪地看他一眼,又道:“我嚇了一跳,轉頭看時,卻見那賊坐在身前不遠的椅子上,我想起先前的事來,氣急了,便跳下地,上前揪住他……”
可繁聲音顫抖,臉上毫無血色。
那日杜穎的確是坐在椅子上身死,只不過椅子正對著桌子,卻是背對著床,所以可繁只顧看見杜穎坐在椅子上,卻不知他正面兒如何。
因此跳到跟前兒,揪住了便喝問:“你對我做了什麼!”
誰知手上溼嗒嗒黏糊糊地,但眼前所見,卻更加駭人。
可繁幾乎疑心自己做了一場噩夢,眼前的杜穎,眼中跟嘴裡都流出鮮血來,最駭異的是身上,竟然從胸口到腹部,一道深深地口子,甚至能看見裡頭的……
可繁來不及多想,便厲聲尖叫起來,幾乎沒直接暈倒過去。
眾人聽到這裡,都鴉雀無聲,張振忙安撫可繁:“妹子不怕,哥哥在這兒呢,那大膽賊徒已經死了。”
可繁眼中含淚,道:“那情形好怕人,我從來沒見過的,那時候起,就嚇傻了似的,整個人懵懵懂懂。”
趙黼不做聲,旁邊阿鬟問道:“姑娘,當時屋裡還有別的什麼人麼?”
可繁嚇得打了個寒噤:“哪裡還有什麼別的人了?不過是個死、死人。”
阿鬟道:“姑娘,你且仔細再想一想。”
可繁皺著眉,眨了眨眼,半晌方道:“我只記得,我看見那可怖東西后,大叫了聲……然後……就有人趕來了。”
阿鬟道:“最先趕來的是誰?”
可繁道:“是……哥哥、不、不對……是蔣大哥!”
阿鬟不由也皺皺眉,她本想問可繁是否見過那“小二哥”,可是可繁自己不說,她卻不能提醒引導,以防備口供不實。
趙黼見阿鬟為難,便道:“可繁,你再好好想想,你平日裡那樣天不怕地不怕,怎麼這次這樣膽小的,那不過是個死人罷了,六爺跟你哥哥在戰場上,這種玩意兒每次不見個幾千上百?當初你還偷偷地扮士兵去雲州呢,難道就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