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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看看他們兩人,一個面嫩的少年,一個卻又透著些粗莽之意,便冷笑道:“我不是叫你們來耍嘴的。刑部也是沒人了不成,派兩個新進後生。”
柯憲忍不住道:“老大人,我們雖然是新進,可也不是白吃飯的。”
楊御史聽了這話,才道:“既然如此,且就看看你們到底有幾斤幾兩,隨我來。”說罷轉身,領路往內而去。
雲鬟跟柯憲跟在身後進門,卻見庭院之中,野草叢生,幾棵大樹,遮天蔽日,看著統共有七八間房,兩重院落,屋頂上瓦片都有些是破碎的,又自瓦礫縫隙裡生著些青苔、枯草之類。
進了客廳,更是滿目蕭瑟,一應桌椅陳設之物,都彷彿是用了幾百年的物件兒,透著森森冷意。
堂中央卻掛著一幅醒目的字,喚作:明心堂。
楊御史自在匾額下坐了,也不叫奉茶,因說道:“你們想知道什麼?”
柯憲方才進來的時候,只看到一個老嫗從角門走向裡面,疑心這兒連個丫頭也沒有,便道:“請老大人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同我們詳說一遍。”
楊御史面露不屑之色,可卻仍是將案發經過同兩人說知。
原來,三個月前,楊御史的四十大壽,因楊御史生性耿直,又好彈劾人,故而朝中跟他不對付的人卻也有許多。
楊御史又不愛熱鬧,因此壽辰也過的悄沒聲息,只朝內兩三個相好兒的朝臣記得,親來祝賀。
只不過,倒是收了幾樣兒的賀禮,都是那些素來敬重他人品,卻又“只願遠觀而不能近處……”的人所送。
楊御史隨意翻看了一遍,因眾人都知道他的心意性情,竟沒有送他貴重物件兒的人,不過都是些日常所見常有的罷了,有一件衣裳,有一串手珠,有送糕點的,也有送酒水的。
這所送之物,自然來歷都極明白,可是隻有一樣兒,竟沒貼名籤。
楊御史翻來覆去看了會兒,開啟來時,卻見是一碟的壽包,楊御史笑道:“是誰這麼用心,壽包都給我備好了。”
因當時在吃酒,楊御史又只喜這個彩頭,實際並不愛吃這些麵食,便沒動這些東西,只叫拎放在旁邊。
誰知晚間,楊御史的侄子來到,進內見夫人時候,看見了這些吃食,便道:“伯伯如何不趕緊吃了,放到明日,只怕都壞了,豈不可惜了的?”
御史夫人便道:“我跟你伯伯都不愛吃麵食,你若喜歡,便拿了家去吧。”
這侄子聞聽,便笑道:“這可如何使得?我來拜壽,還沒帶什麼禮物呢。”
御史夫人道:“不必你的禮物,你的心意到了就是了,何況放在這裡也是白壞了。你拿了家去吃了,又不浪費又好。”
這人聽如此說,索性把一匣子壽包都提了家去。
誰知次日,才吃了一個包子,便翻來覆去,不出一刻鐘,七竅流血地死在了地上。
那侄媳婦本要跟他同吃,因忘了粥飯,便自去取,回來卻見地上丟了半個包子,自個兒的夫君抽搐在地,臨死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包子裡有毒。”
楊御史說罷,便橫眉怒目道:“我那侄媳婦見了,還以為我故意謀害,便哭鬧著來我府上尋晦氣,我的夫人聽了這訊息,氣得暈厥在床,兩個月不曾起身了。是我說著壽包原本是外頭送來的,當場又有許多同僚做見證,因此京兆府才又放了我回來。”
柯憲道:“老大人,恕我直言,如何就斷定你侄子是吃了壽包而死的?何況他把包子拿了回去,又隔了一夜吃了才死,焉知不是誰人暗中下毒了?”
楊御史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下毒的是我侄媳婦罷了?哼,京兆府也是這般說的,不過是無能的說辭罷了。我侄媳婦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難道還要存心害自己丈夫不成?事發後那剩下的壽包,都給京兆府的人拿去檢驗過,竟個個有毒,就算我侄媳婦要害她的夫君,何必費事的把所有包子裡都下毒?何況有的壽包表面並無破損跡象,京兆府的人不知如何試過,還說……包子皮上無毒,只有包子餡有毒,你們可還有何話說?”
若這難得是侄媳婦或者別人下毒,也不至於只包子餡有毒,可見的確是那送壽包的人所為。
柯憲啞口無言。
雲鬟問道:“御史大人,你又是因何疑心到柳家的呢?”
楊御史道:“只因事發前幾日,我正彈劾了柳家的人孝期飲酒,害得柳寶被革職。加上先前等事,他們必然是記恨了,所以想要謀害我,沒想到我並沒有吃那東西,反而白白害死了我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