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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又喝了兩口才放下。
雲鬟自己捧著罈子,叫小二又拿了個酒杯來,慢慢地也倒了一杯,舉起來嗅了嗅,果然酒氣濃烈,叫人未飲先醉似的。
韓伯曹抬眸看她,見她動作如此斯文,忍不住又笑了笑,道:“酸腐書生。”
旺兒一直看到如今,才略鬆了口氣,不敢靠前坐,就在他們後面一張桌子坐了。
雲鬟輕嗅了嗅那酒氣,便道:“韓捕頭……鍾情於春紅姑娘?”
韓伯曹道:“我麼?我是個粗人,不懂什麼鍾情不鍾情,我就是愛看她。”
一個青樓妓/女,一個卻是正經的官府捕頭,雲鬟想到春紅的言行舉止,不由問道:“愛看她什麼?”
韓伯曹似覺著這問題有些可笑,然而眼中卻透出回思之色,便道:“愛她什麼?什麼都愛,她那小模樣,那壞脾氣……她罵人時候我最喜歡,毛毛的眼睛瞪起來,瞪得人的心都醉了,我就看一輩子也不覺厭倦。”
雨又下了起來,屋簷上的雨水滴滴答答落下來,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似乎整個天地都溼淋淋潮潤潤地。
雲鬟怔怔地看著韓伯曹,不知為何,看著這平日彷彿不近人情又有些陰森獨斷的男人……忽然說出這些直直白白的情話,她並不覺可笑,心中彷彿似有漣漪動盪,覺著這世間之情實在奇妙的很……
而當那最後一句猝不及防地聽在耳中之時,卻好像有人在那心底漣漪之上狠命一擊。
她的眼前,陡然出現燭光之中,某個人似笑非笑的臉,也是這樣說:你要是這本書就好了,我就看一輩子也不覺厭倦。
那顆心驀地驚跳不休,彷彿一條離了水的魚,在拼命地打挺翻騰。
雲鬟不禁抬手,在胸口揉按下去。
韓伯曹笑道:“怎麼,你是不是覺著很可笑?”
雲鬟竭力壓制,才將莫名驚動的心緒平復,忙又嗅了嗅那酒氣,才道:“並非如此,只是想到……所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便是如此罷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韓伯曹長長地吁了口氣:“說的倒是挺好聽,你們這些讀書人,總是文縐縐的,可是老子不會這些,也不愛這些……”
雲鬟將杯子湊在唇邊兒,想喝卻又不敢。
韓伯曹覷著她,這一次卻不再笑話,竟說道:“謝鳳,你很有種。”
雲鬟一愣,韓伯曹道:“我多少年沒見過像是你這樣的人了。看似風吹吹就倒,其實竟比鐵石、比金子還剛硬堅決呢。”他說著,便笑了起來,舉起碗又喝了兩口。
雲鬟不語,只是垂眸嗅那酒氣,酒氣氤氳,彷彿有些微微地醉了。
韓伯曹笑了笑,道:“你昨兒罵我的那些話,真是厲害,我常常聽人說,文人筆如刀,可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話,也真真兒的如刀子一樣,一刀一刀割著我,這麼多年了,頭一次有人敢當面兒這樣說我,就像是當面兒打我耳光一樣,痛快,真他孃的痛快,真他孃的有種,你們北方的人,都像是你這樣兒麼?”
雲鬟苦笑,輕聲道:“韓捕頭……可我現在覺著,我彷彿是做錯了。”
韓伯曹對上她的雙眼:“是因為春紅?”
雲鬟道:“我當初覺著阮氏是在為什麼人頂罪,可現在看來,她只是想維護春紅姑娘。而春紅姑娘今日所做,卻也正是為了維護阮氏。我想……我是誤會了什麼。”
韓伯曹斂了笑,目光直直地看著眼前一碗酒:“正如你所說,當初我是第一個趕去烏篷船的,在船內,我嗅到了她身上那獨有的幽露香的氣息。那時候我心裡就很不安了。”
韓伯曹對春紅有心,上了烏篷船後,即刻便聞到類似她身上的香氣,又知道她跟小阮有些牽連,又很懂她的性情,以他做捕頭的直覺,自然猜到不好了。
所以才會那麼著急地想定案,一聽說吳老實跟楊老大口角,便立刻不由分說地將他拿下。
後來就算知道阮氏口供有誤,也不肯揭破。
甚至在發現雲鬟探去胭脂閣後,他也不惜要跟她對上……一切,都是為了春紅。
韓伯曹喃喃道:“我想為她做盡所有,只想保住她……”
把碗裡最後的酒都喝光了,韓伯曹道:“你想知道真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