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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沉舟將那木屐拿了起來, 回頭怒視周天水:“你做什麼給他讓路?”
周天水瞪大雙眼, 看看他, 又看看那木屐, 張了張口, 說不出來。
此刻有三個捕快也跟著跑了過來, 見狀道:“徐爺, 怎麼了?那個人是?”
徐沉舟捏著那木屐,抬頭看向前方馬車處,卻見那墨綠色竹紋影子一閃下地, 有個捕快從旁扶著她,不知問了句什麼,忽然大聲叫道:“小史!”
這會兒周天水也看見了, 兩人雖未出聲, 卻都不約而同地奔向那處。
雖然徐沉舟人高腿長,可仍是周天水先到一步, 將雲鬟一把摟住:“怎麼了?”低頭看時, 卻見她半垂著眼皮, 臉色發白, 忙將她的手握在掌心, 卻覺得小手冰涼。
徐沉舟隨後趕來:“發生什麼了?”
那捕快道:“不知怎麼,小史看過上頭……就有些臉色不對了。”低低地又補充一句:“或許……是因為上面那情形實在是太……”
周天水看一眼徐沉舟, 眼中滋味莫名。
徐沉舟一言不發,只道:“我帶小鳳兒回衙門罷。”
周天水避開兩步:“不必勞煩徐爺了, 她這個樣兒, 只怕需要好生休息調養,還是我送她回可園的好。徐爺畢竟公務在身,還是在此料理善後罷了。”
徐沉舟沉沉看她一眼,回頭又看看那馬車,方不做聲,只叫了個捕快跟隨,道:“好生看著把人送回可園再回來,別出什麼紕漏。”
周天水一笑,抱著雲鬟將走,徐沉舟忽然道:“稍等。”走到周天水身旁,擰眉看她:“方才你為什麼給那人讓路?”
周天水張了張口,又嘆了一聲,方道:“你要是跟我似的親眼看見他長得什麼樣兒,你也要避之不及的。”
徐沉舟皺皺眉,眼見周天水抱著人邁步而去,便吩咐手下捕快將馬車帶人一塊兒帶回縣衙。
白清輝早聽了捕快回來報說羅添已死,又聽說屍首已經運了回來,便同縣丞主簿一塊兒外出檢視。
如今程典史跟“謝小史”都不在場,少不得縣丞要探一頭的。
當下來至馬車旁邊兒,還未爬上去,只看一眼,腿已經軟了,差些兒一腳踩空磕撞在馬車上,忙掩面後退,瞬間臉上血色都退了個乾淨,被人扶著才算站住腳,卻仍是原地呼呼喘氣,又俯身乾嘔。
主簿也是個書生,見縣丞尚且如此,自個兒哪裡敢靠前?
白清輝早聞到那刺鼻的血腥氣了,當下命仵作好生收拾現場,便看徐沉舟道:“徐捕頭隨我來。”
徐沉舟心裡有事,便隨他來至書房。
白清輝緩緩落座,問道:“羅添是怎麼死的?”
徐沉舟因跟羅添相識,又見他死狀那樣,可謂如遭巨擊,沉默片刻,才道:“四肢俱斷,胸腹剖開,另外……”
這極簡單的八個字,說來容易的很,只有親眼看到現場,才會知道那場景究竟何其令人難以忍受。
白清輝垂眸:“另外如何?”
徐沉舟道:“另外……陽/物也被切下……”縱然向來風流不羈如他,此刻說起來,仍是難以啟齒,更兼羅添是他“好友”,越發口角艱澀。
聽了這些離奇可怖之語,白清輝臉色卻仍如常,點了點頭道:“徐捕頭大概已經知道,我傳了盧逾跟張小左兩位來縣衙了罷?”
徐沉舟因向他稟告現場情形,又想起目睹的羅添死狀,只覺渾身沉重,道:“是。”
白清輝道:“先前徐捕頭是有意在名單上漏落這兩人的?只是為了讓本縣忽略此事?”
徐沉舟明白他必然已經盡知內情,一時無言以對。
白清輝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兇手正是因為此事才如此瘋狂殺人?上回在此跟謝書吏商議案情的時候,徐捕頭應該就疑心此事了,倘若你直言相告,羅添未必會死的這樣快。”
徐沉舟道:“大人恕罪,當時我雖……想到此事,可是……”
白清輝道:“可是如何?”
徐沉舟道:“可是據我所知,當年那兩個人……都已經死了。”
雙眸微閉,徐沉舟眼前又出現那幾乎都被他遺忘了的一件事。
當時六個人在大樹之下乘涼,馮朗發現樹林中之情,硬是攛掇眾人去看。
六個人都是衝動血熱的少年,又吃了酒,哪裡受得了那種情形,又因為是野外密林,人跡罕至,如法外之地,更是容易激發人心底的獸/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