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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今日大鬧了一場, 雖然總算免除牢獄之災, 可畢竟馬大霸道慣了的人, 尋思著在眾人跟前頗有些沒顏面, 自又窩了一股火兒。
晚上又灌了些酒, 越發有了狂醉之意, 因聽見霍城帶人巡街而過, 竟不顧家裡阻撓,跑到門口,走狗長懦夫短地亂罵一場。
霍城畢竟是捕頭, 加上為人也有些心胸,故而雖然惱怒,卻並不跟他當真, 反倒是那些捕快們很替他不平, 霍城反一笑安撫,眾人只憤憤地去了。
而馬大痛罵了一回, 見霍城悶聲不應, 心裡方得意起來, 回到裡屋, 又同他孃老子吹噓了幾句, 便死回了屋裡要睡。
這會兒那馬老漢正要洗腳,關氏打了水來, 又見馬大醉醺醺地,便不想再叫他起來, 誰知馬大自己醒了, 便喝罵叫打水。
關氏只得又伺候他,因耽擱了些時候,水有些冷了,馬大嫌棄,發脾氣一腳踹翻,濺潑了關氏滿身。又罵道:“作死的娼/婦,是想凍死我麼?一會兒不打你,你就懶了。”不由分說,揪著頭髮過來,先打了幾個耳光。
關氏抱著頭,只是求救,馬大一旦動手,便收不住,必要打的痛快才使得,頓時又踹到肚子上,撲到身上,亂拳如雨。
這會兒才將白日裡受得氣都發洩出來。
關氏哭叫嚷著救命,那兩個老東西雖然聽得分明,卻哪裡敢狠勸兒子,生怕惹惱了,連他們都打起來,只勉強說了兩句,也全不頂用。
——故而這會子外頭的鄰居們才聽見那叫嚷救命的聲音,所以此刻還並非兇案,而是馬大正發淫/威弄出來的。
頃刻,馬大打的累了,終於鬆了手歇息。
關氏爬起來,渾身發抖,那婆子卻站在門口道:“你還不去燒水?是還要討打不成?”
關氏忍氣吞聲,挪步出外,重去燒水。
誰知那馬家兩個老的,見關氏被打,並不覺得憐惜,反而還百般數落,說她又饞又懶,手腳又慢,活該被打等話,一句一句,傳到廚下的關氏耳中。
那灶膛裡的火焰熊熊,將她帶傷的臉照的有些變形。
且說白清輝因觸動靈機,午飯也不肯吃了,叫了幾個捕快,帶了雲鬟跟孟仵作,要出縣衙一塊兒往馬家宅子而去。
誰知還未出門,就見範小郎迎了上來:“大人是要去哪裡?”
其中一個捕快道:“去馬家宅子。”
小郎竟道:“可是要去破案麼,可否讓我跟著?”
白清輝端詳他一眼,便答應了。那旺兒還未回家,正在衙門口上跟兩個捕快說話,見狀忙也跟上。
不多時來至馬家,門口還有個捕快在守著,見他們都來了,便忙行禮。
白清輝帶人入內,站在院子中間,打量左手廂房是廚下,右手是雜間,對孟仵作道:“去廚下仔細驗看。”
孟仵作昨晚因只看過那停屍的三件房,廚下各地只由捕快們飛快搜查了一趟,只看有沒有疑犯罷了。
且又因天黑心慌,只怕有疏漏之處。
當下便再入內,過了片刻,忽然叫:“大人,有了。”
白清輝才要往內,雲鬟道:“大人,我去看就使得。”
卻見孟仵作蹲在廚房的灶邊兒上,正在打量地上跟旁邊堆放著的柴草。
雲鬟定睛細看,見地上果然有星星點點的血滴,柴草上也依稀有些許乾涸血漬,因過了一夜,不仔細看,更加看不出來了。
只因兇器並未尋到,兩個捕快正在翻那些柴草跟灶下等處。
此刻白清輝來至廚房門邊兒,道:“我說的如何?”
雲鬟點頭:“還是大人縝密。”
那關氏因被閤家辱罵欺負,又才被馬大打了一頓,起初還悶了氣來燒水,因聽著裡間兒兩個老貨越發嘮叨的不堪起來,又想到素日的遭遇,一口氣憋在胸口,目光轉動間,便看見旁邊放著的柴刀。
她一時怒痛絕望,握了刀在手,一咬牙,便自往脖子上割了去!
頸間的劇痛讓關氏陡然清醒過來,鮮血濺落在柴草上,也有些許灑在地上。
關氏愣怔,忙舉手捂住。
誰知正在此刻,裡頭馬大厲聲叫起來:“天殺的賤婦,到底是燒水去了,還是挺屍去了?”
關氏聽了這句,慌亂的眼神慢慢地靜了下來,她並未將那染血的柴刀放下,只墊在水盆下頭,便端著盆低著頭,走出了柴房。
將進屋的時候,那馬老頭兀自說道:“水都涼了,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