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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陶然走到旁邊, 問道:“殿下如何在刑部門外?”
趙黼道:“才遇見巽風, 說了幾句話, 正要走, 就聽見你們兩個嘰嘰咕咕說話, 本想嚇你們一跳的。”
季陶然笑道:“殿下的性子, 多早晚兒能改一改呢?”
趙黼道:“我這性子怎麼了?”
季陶然搖頭。
趙黼也不追問, 只看雲鬟道:“這會兒急匆匆出來,幹什麼去?”
雲鬟道:“要去暢音閣。”
趙黼“啊”了聲,道:“你領了薛君生的案子了?”
雲鬟不覺心頭一跳:“殿下……也知道?”
趙黼意味深長地瞥著她:“我來報的, 我如何不知?”
季陶然笑道:“聽說殿下還報了太子府杜管事失蹤一案,是不是有些失望……我們沒接這案子呢?”
趙黼白了他一眼。
雲鬟回頭,見跟隨的差人已經都到了, 竟不便在門口跟趙黼閒話:“殿下, 我們要去了。若是無事,且容告退。”
趙黼道:“告什麼退, 我跟你們一塊兒就是了。”
雲鬟愕然, 趙黼已先下了臺階, 又回頭瞪兩人道:“還不走?再耽擱下去, 那人便更加不知死活了!”
三人同行, 頃刻來至暢音閣,閣子內眾人正惶然無措。
因早上被趙黼來鬧了一場後, 才發現不見了薛君生,卻因為京內許多達官貴人都甚是待見君生, 風聞這訊息後, 紛紛派人來打聽,或者親自前來問詢。
閣內眾人不知如何應答,只得暫且關了門。
刑部的差官上前敲門,裡頭聽說了,才小心翼翼開啟,迎了幾位進內。
雲鬟入內,左右打量了一番,目光在二樓上某處停了停,一時又想起那夜在此聽《玉簪記》時候的情形。
此刻跟隨之人便開始詢問閣內之人,問起昨夜的種種情形,是否有異等等。
其中有個薛君生貼身的小廝叫奉吉的,便道:“昨兒先生在太子府內唱戲……”說到這裡,看一眼趙黼,便有畏縮之色。
季陶然正東走西看,聽到這裡,便回來道:“如實說來,不得隱瞞。”
趙黼瞥了一眼,自顧自走開。奉吉便小心說道:“不知怎地,先生彷彿鬱鬱不樂。偏回來路上又遇見一個醉漢,差點衝撞了,等回了閣子,連我們伺候盥漱都不必,打發我們都出來,自己關門睡了。”
另一個道:“一夜也沒發現什麼異樣,早上殿下來尋的時候,我們拍門也不答應,殿下性子急,把門踹開了……”說到這裡,又看向趙黼。
趙黼回頭道:“怎麼,若不踹開,還等他自個兒開門麼?叫個兩三天也不應。”
奉吉小聲道:“卻也因為殿下這一踹,才發現先生竟不在房中,到處找尋都沒找到……起初還當先生是昨晚上趁著眾人睡後,自己去了哪裡,然而派人去各處相識家裡打聽,卻都沒有。”眼圈兒便有些發紅。
這會兒有人引著雲鬟上樓,便往薛君生的房間去。
薛君生雖名頭極大,鼎盛了這許多年,然而卻始終都住在這閣子裡,其他時候,多都是在靜王府,外面竟沒有產業。
房間卻在走廊最末尾,卻見房門已經被趙黼踹壞了,中間那門閂斷做兩截,斷口十分新鮮。
季陶然回頭讚道:“殿下的功力著實了得。”
趙黼笑道:“馬馬虎虎,只用了三分力道罷了。”
雲鬟早走了入內,站在中間兒的波斯地毯上,心中忽然生出一種似曾相識之感。
她皺眉看去,卻見軟煙羅的帳子上,垂著精緻的繡香囊,紅木桌上一束鮮花卻隱隱透出些許凋零之感,牆上的嫦娥奔月圖,卻仍栩栩如生,旁邊不遠處一副木雕樂行圖,也有三分眼熟。
恍神之間,耳畔又響起“待要應承,這羞慚怎應他那一聲”。
剎那,眼前人影晃動,卻似在雲煙霧靄之中般,從眼前而過。
正呆看之時,卻聽有人在耳畔道:“在出什麼神?”
雲鬟回頭,卻見趙黼凝眸看著她。
雲鬟暗中定神,問道:“這裡的東西你們可動過不曾?”
門外奉吉道:“發現人不在後,殿下即命我們不許擅自亂動一樣兒,因此都不曾動過。”
雲鬟復又回首,見床帳散落於地,錦被掀開,略顯凌亂。
此刻季陶然走到身旁,道:“除了門扇毀損,其他倒也沒什麼特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