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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布掃了一眼,道:“便是此人了。”
卻見屍臺上的人,五短身材,頸間被利器所傷,臉色青裡透白,因是夏日裡,過了這兩日,屍首已經隱隱地透出些不妙之意。
季陶然見薛君生面不改色,心裡卻也欽佩,拿起旁邊的屍格,記下他所說的。又道:“這人看著甚是幹練,像是個高手,薛先生竟能將他反殺……實在是不可思議。”
薛君生道:“我也覺著意外,只是一點兒運氣、神明庇佑罷了,或許,也因為當時自覺得身在絕境,故而竟能反手最後一搏,居然真的將他殺死……”
季陶然點點頭,打量他臉上的傷,道:“先生臉上的傷,也是此人所留?”
君生道:“正是。”
見門口空無一人,季陶然低聲問道:“先生那個密室……又是怎麼回事?”
君生道:“不過是我的一點兒不可告人罷了。”雖說“不可告人”,臉色卻仍如常。
季陶然那四字,一怔之下,輕輕笑了笑。
兩人一時都未曾言語,只跟幾具屍首冷然相對。
頃刻,季陶然才又問道:“那幾幅畫上的血,自是那日此人身死之時濺上的血……我想不通的是,為什麼你竟將那幾幅畫又取下放了起來……難道你猜到會有人發現密室?所以才將現場痕跡消滅,免得人發現有兇案發生?但是……你為何沒有將所有畫都收起來,難道你不怕是別人進去,發現這個秘密麼?”
薛君生沉默片刻,才說道:“我換了沾血的畫兒,只是無法容忍,目睹那畫被血汙了而已。且我知道,別人萬難發現這密室訣竅,除了她。”
季陶然想到那日趙黼氣急敗壞之態,不由苦笑。
兩人默默出外,卻見旁側廊下,雲鬟跟蕭利天兩人面對面兒,似不知在說什麼似的。
蕭利天竟站的靠雲鬟極近,雖是背對著門口看不清臉色,只看脊背,卻隱約透出幾分繃直之意。
君生最善察言觀色,季陶然又做的行驗一行,兩人不約而同發現異常。
正欲上前相問,蕭利天卻忽地仰頭一笑,道:“我真是低估了你了,謝主事。”
話音還未落,就見行驗所門口上,是阿澤現身,往前幾步道:“尚書回來了,請幾位過去。”
蕭利天不再言語,一馬當先往外而去,身後薛君生道:“怎麼了?”
雲鬟沉默,只是凝望蕭利天的背影。
同君生來見白樘之時,卻見蕭利天竟不在,問起來,卻說睿親王因有要事,便先去了。
白樘正看兩張證供,又略問了薛君生幾句,便叫浮生來請他下去,暫且安置。
君生去後,白樘道:“發生何事了?”
雲鬟抬頭看他,並不回答。
白樘把證供放下,道:“沒事麼?那如何睿親王方才離開的時候,神色不對。”
他因看了出來,故而又先檢看證供,只是從頭看到尾,卻也並沒看出什麼不妥。
雲鬟道:“只怕,是因為我先前的一句話。”
白樘道:“是什麼話?”
雲鬟微微遲疑,走前一步,將睿親王的那張證供取了,又道:“聽說先前尚書之所以會跟殿下前去相府,是因為殿下收到神秘人的竹簡訊息?”
白樘立即會意,也不做聲,只轉到桌後,便從一本書冊中抽了一支竹簡出來。
他快步走到雲鬟身旁,將竹簡上的字跟雲鬟手中拿著的證供相比。
只一瞥,白樘蹙眉道:“並不是。”
原來這竹簡跟證供上的字型,分明迥然不同,竹簡上是有些凝重端正的正楷,筆墨濃厚,力道均勻,證供上,卻是風流俊逸、十分自在的小楷,下筆輕靈,筆畫飄忽。
但凡是懂書法之人,一眼就能看出,這絕對是兩個人的筆法。
雲鬟卻並不意外這個回答,默默道:“方才親王落筆之時,我是親眼所見,的確是他用右手所寫。”
白樘挑眉:“然後呢?”
雲鬟輕聲道:“可親王殿下,他慣常用的……其實並不是右手。”
先前在行驗所外,睿親王因受了驚嚇,特意走開了幾步,才嘆息道:“這刑官果然不是個輕鬆的差使,怪道先前在蘭劍湖畔,面對那般慘狀,季行驗仍是一派淡然。”
雲鬟的目光從他手上掠過,忽地說道:“殿下先前蒙面而出,倒是讓我想起來,據說前日沈府之外,有人跟鎮撫司緹騎當街奪人,那些人也是蒙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