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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衣料單薄,緞子在掌心裡,若有似無,隔著薄薄的兩層,就如同真正觸到了他的肌膚,有一股難耐的熱力騰了上來。
趙黼復又落座,雲鬟道:“你、你閉上眼。”
趙黼挑了挑眉,眼中漾出無邊笑意,終於依言閉上雙眸。
雲鬟盯著他的容顏,燭光之下,閉眸的趙黼,看著甚是沉靜安然,不似昔日般凌厲肯傷人。
但是這張臉,不管是眉毛眼睛唇瓣,卻是她再熟悉不過的。
沒來由,眼前恍惚,竟又出現在馬車內的情形,當她手抵著胸口,狠心對清輝說“對不住”的那一剎那,心底浮現的,竟是這個人,這張臉。
禁不住有些茫然,又有些愴然,為什麼會想到他?為什麼會……曾經明明是最厭恨的人,帶給她前所未有的苦痛折磨的人。
從小時候那尚未長開、看著有些稚嫩陌生的容顏,一路至此,他終於已經完完全全變成記憶裡江夏王趙黼的樣子。
但是……
趙黼閉上雙眼,耐心等了良久,那期待中的卻終究未曾落下。
偷偷地睜眼看去,卻見眼前的人,正呆呆地凝視著自己。
她的雙眸朦朦朧朧,如星光浮動,臉上的表情,讓趙黼無法形容,卻剎那心動。
他見她只管打量,也不肯下手,正要催促,然而偷看了半晌,卻終究嘆了聲,睜開雙眼。
趙黼道:“罷了。”
雲鬟以為他又要走,手上不禁握的緊了些,趙黼轉頭掃了一眼肩頭的手,道:“我難道是癩蛤/蟆麼?讓你這麼難下嘴?”
因前情舊事,連同今世今朝,也同樣叫人難以言喻,雲鬟心裡本五味雜陳,猛然聽了這句,錯愕之下,不由苦笑:“說什麼?”
趙黼把她的手團在掌心裡,一根一根地揉著玩兒,口中道:“我先給你記賬,你今兒欠我一次了。以後少不得變本加厲補上。”
雲鬟雙眸微睜,趙黼道:“是不是覺著你夫君甚是貼心?不用太感激,只叫一聲來聽聽就是了。”
雲鬟只得不理這些村語歪話,問:“你說如何能幫得上清輝?”
趙黼將她一拉,附耳低低說了幾句。
雲鬟越發驚詫,道:“這如何使得?不成,若是給人發覺了呢?”
趙黼道:“無事,我會為你照應。有我在,怕什麼?”因見她怔忪遲疑,便道:“你且想想,只是要儘快告訴我,明兒好便宜行事。”
是夜,趙黼回了太子府,入內拜見了父母,才回書房,就見杜雲鶴來到。
進門之時,便將門虛虛掩起來,趙黼抬頭:“已經查到了?”
杜雲鶴沉默地一點頭,便走到他身邊兒,手攏著唇,耳語了一番。
趙黼的臉逐漸變色,最後竟舉手,將手中握著的一本書摔在桌上:“竟然、竟然……”
杜雲鶴道:“事到如今,不容殿下再靜默而待了。”
趙黼舉手在額角扶了扶,閉眸想了片刻,抬手點了點,問道:“這個……到底是王妃的主意,還是……靜王?”
杜雲鶴揣著手,臉上並無其他表情,只沉聲說道:“勸殿下別惦記了。靜王爺先前娶王妃的時候,就知道王妃性情縝密,是個賢內助,如今夫妻一體,自然就不必分是誰的主意,只怕是兩個人的主意,也未可知。”
趙黼盯著他看了片刻,忽然道:“他是我四叔啊,難道你真的、要然我相信……”
杜雲鶴本耷拉著眼皮,聽到這裡,才抬眸道:“殿下,皇室之中,本來就沒什麼親眷之論,只有皇權。”
趙黼深吸了一口氣,半晌道:“你且先去。讓我再想一想。”
杜雲鶴道:“原本殿下娶了沈妙英小姐,或許沈相爺還會將殿下視作一體……如今卻無法一體,竟是一把刀,自然無法容忍了,興許靜王殿下並未有我想的那樣絕情,只不過有人推著他,只怕他回頭也難,更何況,至高皇權,何等誘人,也並不是什麼人都能抗得過這份誘惑的。”
杜雲鶴瞥著他,略站了站,才出了書房。
原來,因為靜王妃在宮內生子,母子平安,又是個康健世子,惹得龍顏大悅。
趙莊倒也罷了,趙黼心中卻有些疑惑,便命人悄然去查了一番。
靜王妃自從有孕,種種自然都記載於王府起居注之中,這一次,卻距離她臨產尚早十幾天。
卻就在王妃去拜見淑妃娘娘之時,太醫院院首亦去給淑妃看病。可巧……不多久就早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