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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樘同巽風一前一後入內,卻見院落中一棵古槐樹下,一片小小地石桌,放著幾個圓石墩,嚴大淼正跟另一個人對坐,不知說到什麼,兩人都是笑吟吟地。
而跟嚴大淼對坐之人,赫然竟是季陶然。
季陶然見白樘來到,忙跳起來作揖:“尚書大人如何這會兒來了?”
白樘道:“你如何在此?”
季陶然道:“我因火粉之事,來請教嚴先生。”
白樘一點頭,此刻嚴大淼也站起身來,笑吟吟道:“今日小院蓬蓽生輝,四爺如今身為尚書,竟也肯屈尊踏足?”
畢竟是年紀大了,鬍子頭髮皆都雪白一片,白樘忙作揖還禮:“先生說笑了。”
當下便又圍著那石桌坐了,小童早就快手快腳地送了茶上來。
嚴大淼道:“不怪我以老朽之心度君子之腹,尚書如今乃是個要人忙人,也畢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罷?所為何來,且請說就是了。”
季陶然道:“總不會也是為了火粉之事?”
白樘道:“是。”
嚴大淼道:“我方才跟陶然說了,我畢生的心血,都在那幾本傳給他的行驗記錄之中,只要他翻遍細看,必有所得。只怕四爺此番前來,也是白走一趟了。”
白樘道:“我雖是為了火粉而來,卻並不是跟季行驗一樣的問題。”
嚴大淼道:“哦?那是如何?”
風從牆外而來,拂過那傘冠似搖曳的大槐樹,只聽得滿耳“簌簌”響動,有幾片葉子墜落,晃晃悠悠,有一片便落在白樘面前的杯子中,打的茶水顫動。
白樘垂眸看了一眼,道:“火粉的第一次出現,是在聯詩案的‘藍田日暖玉生煙’,還是季行驗說起來,眾人才知道此物。”
季陶然滿口讚歎道:“我也是因為看過嚴先生的記錄,才知道此物的存在,果然受益匪淺。”
嚴大淼含笑不語。
白樘道:“先生,請恕我無禮……”
嚴大淼道:“四爺有什麼話,但講無妨。”
白樘道:“據我所知,先生,跟郭司空曾經交情甚篤,對麼?”
巽風站在他的身後,聞言眉峰聚起。
此刻,季陶然才聽出幾分不對,眼睛眨巴了幾下,猛地看向白樘。
嚴大淼呵呵笑道:“老夫素性狷介,朝中相識的也並沒有幾個,郭司空算是一個罷。此事人盡皆知。又如何呢?”
白樘道:“所以,在那日靈前祭祀的時候,嚴先生也在場對麼?”
嚴大淼道:“不錯。我燒了幾張紙,好歹算盡一盡心意。”
季陶然在旁,想要插嘴,但看看兩人,竟又無法開口,雖然院中甚是開闊,風清雲淡,但他卻隱隱地有些窒息之意。
白樘仍是看著嚴大淼,道:“我先前忽然想起來,曾在那段日子裡,先生勸我,說我性情太淡,要珍惜父子之情……免得後悔莫及之意?”
嚴大淼點頭,復淡淡道:“記得不錯的話,四爺也聽從了我的建議,可喜可賀。”
白樘道:“先生一生都在刑部,極少對誰說過人情話,可知那時候我心中還曾詫異過。”
季陶然終究忍不住,便霍地起身,正色道:“四爺,您莫非是在懷疑嚴先生?這可是從何說起!先生乃是刑部功勳,是聖上曾經親口嘉獎過的……”
他畢竟年青,又對嚴大淼如師如父般敬重,口吻中便透出不平之意,若不是因為也同樣敬重白樘,此刻早就翻臉了。
嚴大淼抬手製止了季陶然,對白樘道:“難道老朽這件事……做錯了?”
瘦削的臉容,透出滄桑之態,雙眸卻仍是精光內斂。白樘望著眼前這雙眼,道:“是做錯了。”
嚴大淼道:“請四爺為我解惑。”
白樘道:“郭司空最後的一枚棋子,是朱姬,朱姬為郭司空所做的最後一件事,是‘滄海月明珠有淚’,她本來可以做到最後一句,只可惜她沒想到、連郭司空也算錯了的是一個人。”
幾乎與此同時,皇城之中。
趙黼進宮請安。
正趕上小世子的乳母嬤嬤抱著,來給皇帝哄逗。趙世抱著那小嬰孩兒,笑對趙黼道:“你來的正好兒,快過來看看,這孩子生得像不像你四叔?”
趙黼探頭看了一眼,道:“瞧著不大像……”
趙世啐道:“又信口胡說?叫你四叔捶你。”
趙黼笑道:“我不過是誇他生得比四叔更加俊秀出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