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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晴聽命去後, 雲鬟退回床邊兒, 斜倚靠在床柱上, 想到今日在刑部的種種。
彷彿此刻並非秋雨淅瀝, 而是數九寒天。
她知道避無可避, 從在會稽見到他出現, 就已經很明白這一點, 以趙黼的性子,除非她死,否則, 他欲得的,一定會得到。
今日在部裡,他竟能聽從收手, 已經是令她意外了。
或許,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雲鬟歪在床柱上,起初還能聽見窗外雨聲滴滴答答, 竟讓她想起在會稽時候的情形, 越發想念, 心底悲欣交織。
良久, 神思懶怠, 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
半夜,曉晴雖得吩咐, 卻也不放心,便披衣過來瞅了一眼。
見屋內燈仍亮著, 還當雲鬟又藉故夜讀, 因大膽進來,卻見她靠在床柱上,早睡得不省人事,可雖入睡,面上卻仍是有些悒鬱的神色。
曉晴又是失笑,又且憐惜:“這又是哪門子的睡法兒,衣裳也不脫,穿的端端正正地就靠著邊兒睡呢?”
斗膽將她扶住,便要叫她好生去睡。
誰知才要將她放平,雲鬟猛地一抖,便睜開雙眼,眸色冷暗之中,滿是驚悸恐懼。
曉晴只以為是嚇到了她,忙道:“主子,是我!”
雲鬟眨了眨眼,才看清是她,忙卻又左顧右盼,彷彿在找人一樣。
曉晴道:“怎麼了?”
雲鬟沒見到人,神情卻並不見輕鬆,只揉揉眼睛問道:“幾更了?”
曉晴道:“四更了,還不睡,也並沒看書,是怎麼樣?明兒可還要早起呢。”
雲鬟道:“明兒……明兒不用早起了。”
曉晴不懂這是何意,但見她神情恍惚,便自跪地為她除靴,只是要替她脫衣的時候,雲鬟卻不肯,只又打發她出來了。
次日早上,雲鬟慢吞吞起身,雙眼卻熬紅了,自給了一封書信,叫阿喜妥帖地送到刑部,給白尚書大人。
這所謂的書信,自然便是雲鬟的辭呈,按理說本來是該她親自遞送給白樘的,然而……竟無法面對他。
索性就偷個懶,橫豎已經是要辭了,就算他再怎麼斥責自己無禮,見棄她,也都無所謂了罷。
吃了幾口早飯,人在院子裡踱了幾步,又回去翻了幾本書,多半都看過了。
時光不覺匆匆而過,中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卻是季陶然。
兩人相見了,季陶然劈頭問道:“你怎麼忽然就病了?”
雲鬟道:“誰病了?”
季陶然道:“怎麼部裡都在說你病了,這幾日去不得?”
他畢竟是驗官,左右打量了片刻,道:“你的臉色發白,雙眼裡有血絲,且神思懶倦,應該是熬夜損了精神,又或者思慮過度,只是斷不至於有什麼大病的。”
雲鬟奇道:“是誰說我病了?”因見季陶然竟絕口不提自己“遞了辭呈”一事,心中納悶,待要問,又有些猶疑。
季陶然道:“怪哉,我也不知是誰,總之整個部裡都在傳就是了,你可要留神,或許很快就會有人成群結隊地來探望了。”
雲鬟苦笑,兩人又說幾句,季陶然便留下吃了中飯,臨去又道:“對了,關於阮磬蹊蹺身死的案子,那陪伴的妓/女曾說他每次都要服藥,我近來總算找到了他所服用的藥物……正追查是從何得來的。你可有什麼發現?”
雲鬟搖頭:“並沒有,辜負了清輝。”
季陶然道:“說來,清輝若知道你病了,只怕也要飛奔來看。不過想來他有些不得閒。近來他那表妹家裡,有些不安生呢。”
雲鬟道:“是顧翰林家?”
季陶然道:“正是。可被我說中了,因那柳縱厚退婚,弄得顧翰林家裡灰頭土臉,他們孃兒兩個只怕有些不好過,吵嚷了幾番,近幾日,已經暫時回到白府居住了,只怕連尚書都要驚動。”
雲鬟頓時便想起顧芍,道:“可惜了那位顧小姐。唉,只不過若不是柳縱厚先退親,這顧翰林家裡,只怕也難主動提出。”
柳縱厚的父親是保寧侯,他的姑姑又是恆王妃,自己也是禁宮裡的小統領,年青有為,卻也算作是“家世顯赫”了。
當初看中了顧翰林家裡的顧芍,其實也只是因為看中了背後白樘的身份罷了。
如今出了事,柳縱厚自知白清輝知道後,便等同白樘也聞風,哪裡還敢如何,索性主動退親。
只如此一來,那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