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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了兩句,便道:“聖上是個明君,不會為難我。只是大概我仍要在宮內多住些時日,這是好事。不必擔心。唯有一件,我在宮內妥當,卻只掛心你們在外頭,待會兒我去後,你便打發了眾人,多給他們發些銀兩,然後你便收拾細軟,自回南邊兒去。”
曉晴愣愣:“回南邊?如果真的無礙,為何要打發了我們?”
雲鬟道:“只是為了讓我安心罷了。你且聽話。”
曉晴睜大雙眼,看了雲鬟半晌,終於擦了擦淚,低頭默默說道:“我明白了,我聽姑娘的就是了。”
雲鬟見她答應的有些倉促,正要再叮囑幾句,外頭道:“季大人、白大人來了。”
自從雲鬟入了監察院,眾相識相交裡,季陶然同清輝兩個最為不同,自然尤其焦心,兩人各行其是,不停為之奔走。
那日朝堂上群臣求情,一來是因雲鬟昔日破案之故,夏朗俊跟隋超自不必提,楊御史感念她壽包案解困,至於蘇學士,則是昔日邱老先生的門生——正是會稽戒珠寺案中涉及的那位;小林國公的夫人袁錦,卻是鄜州里惡鬼索命案袁先生的女兒……這許多人念及舊情,自然非同小可。
二來,其他的臣子,卻曾被人說動過,除了夏朗俊相識的,也有季陶然,白清輝,張振等的交好,早就被他們遊說勸過,有人本不敢涉足,然而朝堂上見白樘帶頭,自然就一呼百應起來,才形成那種彷彿“眾志成城”似的場面,讓趙世也為之動容。
曉晴見他們來到,知道有事商議,藉口備茶退了出來。
因皇帝只給了兩個時辰,如今眼見將到了回宮的時間,雲鬟便長話短說,將今時今日的情形,報喜不報憂地說了一遍,省得他們再為自己操心。
百忙中,又想起一件兒,卻正是顧芍跟可繁那情形,然而見清輝並沒什麼似的,雲鬟心頭顧忌,便也未曾提起。
季陶然親眼見了她,安心不少,不禁嘆道:“你在宮內倒也好,至少聽見的是非要少些。”
清輝咳嗽了聲,引開話題:“近來我覺著朝廷內的氛圍有些古怪,就算你在宮內,也自當留心。”
這話季陶然也才是第一次聽見,因問道:“你說什麼古怪?”
雲鬟也望著清輝,清輝道:“我說不上來,只是覺著眼前的局面,彷彿……就如同此刻的天色,陰沉沉地,叫人不受用,不過有道是物極必反,想來至於最陰悶無法解開的地步,反而會晴光乍現。”
季陶然道:“你的話越發深奧了,我並不懂。”
清輝想了想,便道:“只說一件小的,今日你我來的路上,看見什麼來著?”
季陶然擰眉,忽地說道:“你指的總不會是靜王妃的車駕?”
雲鬟見提起的是這個,忙問:“靜王妃的車駕如何?可是入宮?”
白清輝道:“並不是,卻是往沈府去的。”
雲鬟尚未開口,季陶然道:“往沈府又如何?難道不興王妃回孃家麼?”
清輝搖頭道:“我不知道。”
此刻,外間的宮奴便來催促。雲鬟只得說道:“我便去了,兩下珍重。”
兩人且說且行,隨著出府,門口相送了她離去,才也相伴離開。
且說雲鬟乘車回宮,車內盤膝而坐,便思量謝府內清輝所說的話。
自從趙世有意要剪除沈正引的羽翼後,從白樘開始,到恆王事發,又到靜王升為攝政王爺,這一步一步,便將沈正引龐大的黨羽順勢除去了大半兒。
對沈相而言,原本安排侄女嫁到靜王府,彷彿是最為明智的一步棋,到如今,卻彷彿偷雞不成蝕把米。
縱然靜王成了攝政王,他這位主婚的“岳丈”非但並未因此而緩一口氣,境遇卻越發艱難幾分。
靜王彷彿要向世人證明他並不是“任人唯親”的,不露痕跡間,便又除去了沈正引朝堂上的兩名左右手。
沈正引不便對攝政王抱怨,只暗中曾稍稍向沈舒窈說了幾句而已,想要接助王妃之力,或許規勸靜王收斂之類,畢竟乃是一家人。
不料這位靜王妃,卻也更是個好樣的,但凡出口,必定是“叔父當忠心體國,體恤王爺心意”,或者“謀社稷不為小利,且要隱忍,必有將來”。
連沈正引這般老練的朝臣,起初竟也被她滴水不漏的綿密說辭所唬住了,竟也信了幾分,遲遲疑疑,還指望果然相好。
待發現雖然“隱忍”未動,處境卻越發敗壞後,沈相才後知後覺發現,靜王妃果然是個賢內助,同趙穆一同,夫唱婦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