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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少紳問:“這人是……”
趙黼不等他猜測, 便淡淡道:“除了她, 誰值得我再回去。”
正說到這裡, 便聽得門外藍泰道:“姐姐, 你怎麼哭的這樣傷心?”
是天鳳輕輕地噓了聲, 領著他去了。
室內, 藍少紳跟趙黼對視一眼, 方才有些緊張的心情,因趙黼的回答而塵埃落定。
略忖度片刻,藍少紳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倒也是場佳話,只是殿下這次回去,卻也要格外留意才好, 縱然你意在美人, 別人眼中如何看法卻不知了。”
趙黼明白他指的是什麼,漠漠然道:“我記得有那麼一句詩, 說的是什麼來著……‘二十餘年如一夢, 此身雖在堪驚’。”他本以為前生已經歷過太多驚濤駭浪, 卻想不到更有萬重起伏迎頭而來, 回首這二十多年, 如人飲水,如履薄冰。
趙黼一笑, 道:“今時今日,我什麼也不想, 別人想什麼, 我更難理會。天大地大,我只要那一個人就夠了。”
藍少紳啞然。
他從來知道這位殿下從小兒于軍中廝混,最是性情狠辣,手段果決,冷麵無情,卻不想偏生多情深情如斯。
先前因趙黼跟雲鬟一節,藍夫人私底下還多有憂慮,如今看這情形,那憂心倒是多慮了。
只是趙黼想不到的是,他原本有些死寂的心,卻又很快地因為一件事而掀起狂瀾!
那是在他的身子好了七八分後,從雲州秘密地過齊州,交州等三州,人在半道的時候。
這一日走在路上,便見一隊商賈似的,十幾匹馬,押著幾輛車,迤邐從對面而來。
兩隊人馬交錯的時候,便聽得其中一輛車中,有人說道:“是千真萬確的,原來這位大名鼎鼎的謝大人,竟是個女子,嘖嘖,這可是欺君之罪,想那刑部堂堂的天下衙門,最是律法森嚴的地方,那位白尚書大人又是個最眼明心亮的,這次只怕也要一塊兒獲罪。”
雷揚在外騎著馬,最先聽見了這句,不由微驚。
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聽得另一人說道:“這可真的是至異之事,若非老兄您說出來,我還不信呢。”
先前那個道:“可知我原本聽說的時候也是不信的?不過那一介女子,竟能屢破奇案,你說怪不怪?”
雷揚正怔怔聽到這裡,便聽車中趙黼道:“叫他們站住,問仔細。”
雷揚正有此意,當即喝道:“車中說話的人且住。”
這些人果然正是來回州府之間做買賣的商人,周圍的幾個卻是聘請的保鏢,他們因見趙黼這些手下透出凌厲兇悍之氣,早在暗中防備,被雷揚一喝,頓時個個兵器出鞘。
雷揚卻含笑道:“各位勿要驚詫,只是我們家老爺無意聽見你們車內議論,有一件事不解想要請教。”
這會兒那車門開啟,裡頭說話的,卻是兩個中年男子,彼此相看一眼,便也帶笑問道:“有什麼話?”
雷揚道:“你們方才所說謝大人,就是刑部那位叫謝鳳的?卻是哪裡聽說的這些不經之談?”
兩人見他問的如此,方才笑道:“卻並不是不經之談,我們先前從冀州而來,跟那裡做堂官的一位大人是相識的,這話官場上早就傳開了,如何會有錯呢?”
雷揚忍著心驚,問道:“既然如此,那麼不知朝廷有沒有處置這位大人?”
兩人道:“這欺君之罪,自然是死罪,還要誅九族呢。雖說如今的處置還未下來,不過想必也是不遠了。”
這一隊人馬去後,雷揚回到馬車旁邊,卻聽車內鴉雀不聞。
他很不放心,又不敢貿然入內檢視,便道:“殿下,他們說的只怕有誇大其詞之處。何況朝廷尚未有命令下來。”
頃刻,車內趙黼才冷道:“繼續趕路。”
雷揚知道他的心意,便命車馬加快腳程,正行間,天鳳過來道:“你們方才說的謝大人,是什麼人,很出名麼?”
雷揚瞥她一眼,不答話。天鳳道:“怎麼我聽趙殿下好像很不高興。”
雷揚問:“你連這個也聽出來了?”
天鳳點頭,認認真真道:“當然了,他好像還有一點子著急。難道就是為了這個謝大人?”
雷揚笑笑不答。
此後數日,所到之處,竟都在傳揚這件事,趙黼卻仍是一如既往的冷靜,甚至比先前越發少言寡語。雷揚自然看出他是在隱忍,心中竟盼著他能宣洩出來才好,只如此沉默冷峻,傷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