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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立刻認定是那酒壺的緣故?”
趙黼冷笑:“我便是知道。”
白樘道:“這送酒壺之人,總不會無端如此行事,或許這酒壺代表著什麼,殿下若是知道內情,還請告知。”
趙黼扭開頭去,紅著眼,雙唇緊閉。
白樘掃一眼季陶然,又問道:“另外,殿下可明白為什麼她所說的‘王爺’又是如何?”
趙黼當然知道,不管是酒壺還是“王爺”,但是他不能告訴,尤其是不能跟白樘說。
可白樘盯著他,心中陡然想起的,卻是那夜雲鬟負傷在刑部。
燈影之下,長睫低垂,她輕聲道:
“今生,不是。”
“我在鄜州落水……出了意外……”
壓下宛若層雲的思緒,以及那一道略見清瘦的剪影,白樘問季陶然:“照你看來,這是如何?”
季陶然道:“妹妹好似神志不清,又加上那玉酒壺,總不會是……”
白樘同他目光相對,兩人不約而同說道:“攝魂術?”
當初晏王中了這招兒,殺了崔鈺,但如今若雲鬟也同樣中招,又有什麼目的?且雲鬟如今的狀況,卻比尋常中攝魂術的情形更加複雜棘手。
白樘轉頭,復看向趙黼,欲言又止。
趙黼雖聽見他兩個的對話,卻並不明白,只冷道:“到底是什麼人對阿鬟如此,有什麼衝著我來就是了……不管,不管用什麼法子,我只要她安然無恙。”
眼中明光閃爍,正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燈影沉沉,外間依稀仍有零碎的爆竹聲響,白樘擰眉想了會子,道:“有個人,或者可以一試,只是,要殿下先應我一件事。”
季陶然忙問道:“是誰?”
趙黼抬頭,一字一頓道:“只要能救阿鬟,不管什麼都應允你。”
又過了一個半時辰,漸漸地夜闌人靜,東宮內外卻燈火通明。
天水同巽風翻身下馬,從馬車中接出一個人來。
這人身披大氅,帽兜遮著臉,門邊兒侍衛均都看不清生得模樣。卻因太子早有吩咐,不敢攔阻。
這一行人如夜風般掠入內宅。
趙黼仍是穩坐未動,白樘跟季陶然站在旁邊兒,這人進門後,抬頭掃了一眼。
季陶然一眼看見,略有些驚。
原來面前的人,兜帽下的臉上,臉頰處竟點著鬱郁地青,如雁翅似的從鼻翼兩側伸展到鬢邊,看著有些駭異,卻正是滇南處有些異族女子裡常用的黥面習俗。
季陶然雖聽說過,卻是頭一次見,又見此人雙眸精光冷射,忙便轉開目光。
這人自然便是周天水的母親,八衛之一的坤地。
季陶然硬著頭皮說了情形,道:“雖說像是中了攝魂術,但卻有些不同,竟連殿下也不認得了,叫什麼王爺……
白樘又看一眼趙黼,趙黼寒著臉,恍若不聞。
坤地聽罷,入內在雲鬟脈上試了試,道:“這種情形,我曾見過一次,這是心病,人在此處,神魂卻不在此處。”
眾人似懂非懂,季陶然茫然問道:“那就不是攝魂術?可為何先前我們喚她,她竟會流血,越發神志不清?”
坤地嗤之以鼻,不屑道:“你們並不是喚她,可知差點兒害死她?她是中了攝魂,心中必然有要做之事,但被你們打擾阻斷……等於強要喚她,她大概有所知曉,故而欲要抗拒,就似身子裡有兩股力道在爭奪她的神智般,這樣思慮過度撕扯,何等難以承受,是以先前才會流血,若是繼續強逼,她受不住的話,思慮入魔,便會失去心神,化作狂疾瘋病。”
趙黼喉頭動了動,手暗暗地握緊膝頭,連呼吸的每一口都疼痛難忍。
季陶然惶然:“那要如何才能破解?”
坤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既然是心病,需要的自然是心藥,這還要問麼?”
天水因好不容易得了這個赦罪的機會,忙問道:“娘,怎知道心藥是什麼?”
坤地想了想,皺眉看向趙黼:“如何方才說她喚你‘王爺’?你不是太子殿下麼?”
身為八衛,又是前輩,坤地的察言觀色之能自非等閒,雖然初來,又只聽季陶然說了大概,卻敏銳地發現癥結所在。
趙黼臉色泛白,雙眼卻如寒星,直直地看著坤地。
白樘跟天水巽風等在旁聽到此處,白樘倒也罷了,天水忙道:“娘……”只當是坤地無禮,惹到了趙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