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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位之心,沈舒窈也還有個指望,或許會相助趙黼同靜王等一斗。
可前世的趙黼,從來無心於皇位,他所念所忠信的人,不過是視作叔父的靜王罷了,若沈舒窈透露出半點不忠之心,只怕不用別人動手,趙黼自己就饒不了她。
在這種情形下,沈舒窈只能如一枚“廢棋”所做,依附沈相,暗度陳倉地為靜王效命。
雪上加霜的是,正如沈舒窈所擔憂的一樣,趙黼還有個身世之憂。
雲鬟道:“倘若王妃嫁的是世子,又發現世子是英妃之後,又當如何?”
沈舒窈道:“你問的越發古怪了,這個如何能揣測。”
雲鬟道:“王妃是會跟世子同舟共濟,還是……”遲疑了片刻,雲鬟抬頭:“大義滅親?”
沈舒窈皺眉,本以為雲鬟是嘲諷調侃,然而越來越覺著她太過肅然,不由道:“你到底是怎麼了,如何只問這些無稽之談?”
擰眉凝視雲鬟半晌,沈舒窈道:“你很不必假意詐我,當初在他身世曝露之初,不是人人慾殺的麼?聖上都將他下獄,遼人半血已是逆天不容之事,又談的什麼同舟共濟,不過是聽從上意罷了。”
雲鬟聽著沈舒窈的話,眼前出現的,卻是前世的情形,那錦盒在面前開啟,玉壺有光。
那時,王妃輕描淡寫道:“先前王爺夜宴發生的那件事,可知王爺竟一直在留心,就算是季少卿之事也無法阻止,聽說近來已經查到端倪,妹妹也知道,以王爺的性情,只怕……”
她附耳低低道:“於那位大人身上有礙。”
當時才聽說趙黼要給自己服無憂散,又聽說這訊息,雲鬟自覺身處懸崖之側,竟是無路可退。
她垂眸打量那玉壺:“王妃……如何肯告知我這許多訊息?”
沈舒窈道:“自你入府,我便拿你當妹子看待,有些話無法對別人說,難道不能對你說麼?你大概也聽聞了,王爺近來的性情愈發有些失了自制,先是同驃騎將軍的二公子鬥毆,把對方打至吐血,這還是好的,更不知何故,一怒之下竟將監察院的陳御史活活打死,彼時因他要出征,聖上才只命刑部調查,暫時不咎而已……雖然南邊大捷訊息傳來,卻也又有他坑殺了千餘戰俘的傳言……這樣殺氣沖天,我只擔心……”
她憂國憂民一般,輕輕嘆息。
此刻,沈舒窈說“聽從上意”,不知她口中的上意,是來自於皇帝,靜王,沈相,亦或者是她自己掂量而為?
雲鬟回過神來:“那不知,先太子殿下之死,是不是也是聽從上意?”
沈舒窈雙眸眯起:“何意?”
雲鬟道:“上回宮中相見,王妃說太子是被刺死,後來我請刑部的季行驗仔細回想,倒果然記起曾在太子肩頭看到一絲破損,問起當時裝殮的宮人,也都說有針尖大小的一處,只是因那夜情形慌亂,且又去過太醫院,眾人都以為只是太醫們針砭留下的,並未在意,然而據太醫院的大人所說,並未在彼處施針。”
沈舒窈道:“就算你說的是真,又與我何干。”
雲鬟道:“我曾領聖旨查理此事,後來因出了個夏嬤嬤,聖上叫就此結案。然而夏嬤嬤殺人所用的法子,是擊中檀中穴,太子妃是不通武功的婦人,中招自是輕易,可前太子殿下卻是個武將,當然不會被人輕易得手,當日夏嬤嬤臨死之狀,其實也否認了是她殺死太子。”
當時雲鬟問遍了當夜伺候趙莊跟太子妃左右的所有人,心中自然將所有現場都還願了個遍,卻總推算不出,趙莊是在何處遇害。
按理說被刺中後到毒發,時間甚短,且一路並無人跟趙莊接觸,大殿門口又有白樘守候。
後來,雲鬟忽然想到一個令人悚然的可能,——那就是趙莊是在寢殿後被害的,遠離白樘的視線,而且又跟毒發的時間符合。
那麼剩下的便就是從寢殿內選出可疑之人。
可是誰又會在那時候碰觸趙莊呢?
的確是有一個人。
雲鬟看著沈舒窈,道:“聽說王妃跟宮內眾人都甚是交好,尤其是淑妃娘娘……以及皇上身邊兒的王公公。”
沈舒窈想笑,卻又有點笑不出來。目光幾度變化,終於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若想指認我與前太子之死有關,不如去刑部上告,左右,那是你的地方……連白尚書那樣的人物,尚且為妹妹神魂顛倒。”
雲鬟眉峰微蹙,卻不理這話:“這件事自仍會水落石出,今日我只是來跟王妃了結公案的罷了。”
沈舒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