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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黼為小心行事, 不許人在跟前, 且命親衛都退守在外間廊下。
因此靈雨等都也不得靠近, 竟不知裡間兒是如何。
明亮的客廳中, 桌上的幾盞茶都已經涼了, 靈雨也沒顧得上去另換。
坤地坐在桌邊兒, 正喁喁低低地同天水說話。季陶然同靈雨湊在門口, 對面站著,見過了這許久也無動靜,各自流露憂慮之色。
正在猜測, 忽見門邊人影晃動,卻是白樘跟巽風兩人現身。
天水見狀,忙趕過來問道:“四爺, 巽風哥哥, 如何了?”
白樘並不做聲,只對季陶然道:“你隨我回刑部。”
兩人竟先自去了。剩下巽風對天水道:“想來是無事了, 不必著急。”
靈雨聞聽, 忙道了個“失陪”, 邁出廳門, 往臥房而去。
廳中就只剩下了巽風, 天水,坤地三人, 卻聽坤地陰沉說道:“臭小子,方才裡頭的女娃子就是你曾惦記的人?你且留心, 若對阿水三心兩意, 我也不管她還是你,統統殺了。”
天水忙復不依地叫了聲,坤地搖頭道:“女孩兒就是這樣,有了男人,就什麼也不顧了。”把帽兜一攬,舉步往外而去。
巽風回頭瞅了眼,又看天水,目光閃爍。
天水當他是因坤地的話不悅,便陪笑道:“巽風哥哥,你別介意。”又道:“幸而四爺如今不計較了,等娘再把解毒的藥研製出來,就仍送她回南邊兒了。”
巽風見她生怕自個兒不高興似的,何況這又非說話的好地方:“沒什麼,好了,四爺回部裡了,咱們也去罷。”
天水鬆了口氣:“對了,你剛才跟著四爺做什麼去了?是不是知了什麼機密?”
巽風一笑:“還問什麼,不趕緊去跟著你娘?她那脾氣,倒要好生看著。”
天水吐吐舌頭,這才忙出門跟上坤地。
巽風隨後,往臥房的方向遙遙地看了一眼,才也隨著出東宮而去。
且說白樘同季陶然先回到了刑部,部內眾人見他二人回來,紛紛避讓行禮,白樘目不斜視,徑直回到公房。
季陶然心繫雲鬟,本想留在東宮再等一等,誰知硬是被叫了回來,當即也如天水一般打探情形如何。
白樘卻並不回答,只是在桌後端然坐了,才問道:“那個有機關的玉酒壺,果然不是你送去謝府的麼?”
季陶然想不到他又問此事,愕然之餘,便垂首道:“不是我所送。”
白樘沉默,隔了會兒:“陶然,你是從事行驗行當,總該知道,如果手摸過的一樣物件兒,會留下什麼痕跡。”
季陶然微微一震,白樘沉聲道:“我猜,那玉壺落到她手上之前,不至於被仔仔細細地擦拭過,如果將玉壺拿回來,用顯形之法,或許會從上面查到手指印痕,你覺著呢?”
那玉壺早在室內的時候,被雲鬟摔得粉碎,要查驗自也無從查起了。
可此事季陶然卻並不知情。
雖仍是垂首,臉色卻已經變了。
白樘早窺知異常,便道:“你可有話說?”
季陶然舉手在額上撫過:“尚書……”
白樘不語,只是凝望著他,季陶然終於悵嘆了聲,苦笑道:“我若知道區區一個玉壺竟會幾乎害死妹妹,就算要我死,我也是不肯的。”
白樘不動聲色:“是何人讓你如此?”
季陶然道:“我、我不能說,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
白樘道:“這次若非僥倖,她就被人害死了,這樣你也不肯說?”
季陶然聽到“害死”,才驀地抬頭,擰眉端詳了半晌,季陶然才把心一橫,道:“上回嚴先生之事,想必尚書已經知道太極會了?”
白樘仍是淡淡地:“是。”
季陶然深深呼吸:“我便也是太極會中人,先前受命,讓將這玉壺送到謝府,我原本怕有礙,翻來覆去看了半晌,並不見什麼異常,又想妹妹如今人在宮中,必然無礙,因此便叫人送了去。”
後來趙黼發現雲鬟不對,質問起來,靈雨便把今日雲鬟所做事無鉅細都說了。
因說起在謝府裡的事,原本雲鬟要歇息,誰知入內一會兒的功夫,臉色就不好,靈雨是個有心的,便問曉晴如何。
曉晴竭力回想,指著那錦盒說:“方才好端端地,看了季公子送來的那玉壺,不知怎麼就有些怔怔的了。”
趙黼聽說玉壺,心中已經隱隱影動,又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