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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般回答, 白樘微微揚眉, 同趙黼兩人彼此相視, 各自轉身。
那邊兒靜王迎了趙黼, 道:“你這是做什麼, 何苦對尚書說這些話?”
趙黼道:“沒什麼不能說的, 橫豎是我心裡的話, 何況當時他問了一場,我憋在心裡不答他一句,心裡鼓鼓湧湧地難受。”
靜王哭笑不得。
趙黼左右張望:“阿鬟呢?”
靜王道:“在裡頭跟王妃說話。”
趙黼道:“方才白樘從哪裡來?看他急匆匆地, 難道是有所得?”
靜王臉色微沉:“你見了崔姑娘便知道了。”勉強又笑笑:“是了,今日聖上會下旨賜婚,想必你是為了此事來尋她?我倒要先恭喜你了。”
趙黼笑道:“多謝四叔。我的確為此而來。”
靜王聽他終於喊了聲“四叔”, 心內百感交集, 轉開頭去。
將到後宅,趙黼問道:“宏睿可還好?”
聽問起小孩子, 靜王又露出笑容:“很好, 還是多虧了你, 那夜……我著實驚慌無主, 若不是你, 這條命也不知在哪裡了。”
趙黼道:“不算什麼,是宏睿自個兒命大。”
因小世子而想到自身, 心中唏噓,又想起那夜趙穆抱著宏睿, 並不許沈舒窈靠近之事, 卻不便提起。
就在兩人且走且說之時,王妃屋內,因聽見外頭報說趙黼來至王府,沈王妃冷冷地笑了笑。
沈舒窈輕聲細語道:“瞧,這樣不放心,你才來多久,即刻就追過來了。我別的並不羨慕,只羨慕你這運氣。”
雲鬟道:“運氣?”
沈舒窈道:“有人苦心孤詣,深謀遠慮,用盡多少手段想要得到的,卻竟不如你坐收漁人之利的運氣。不是麼?”
雲鬟想到前世種種波瀾折辱,想到今生般般九死一生,一笑道:“坐收漁人之利?我不懂這話。王妃方才說,外人想不到你在沈府內所遭受的委屈,我也是從深宅裡走出來的,豈會不知大家子裡頭的齷齪,難道沒經受過欺辱?只是我不似你一樣,那些經歷雖無法忘記,卻也並未就因此改變初心,不肯狂惡以待世。”
迎著沈舒窈質疑的目光,雲鬟索性又道:“我也慶幸這輩子並沒重蹈覆轍,而是在外頭見過更豁然廣闊的世間,民間的艱辛困苦,豈是在深閨中之人所能想象的?王妃若是知道這一路而來,我見識的都是如何的情形,遭遇的都是什麼故事,方才那些話就不會說出口了。”
沈舒窈皺皺眉:“你女扮男裝為官為吏,本是大逆不道之舉,自討苦吃而已。鬧得如此,若不是白尚書一意偏袒,若不是聖上因為皇太子的緣故有意迴護,你以為你此刻會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早就人頭落地了,故而說你是運氣。”
雲鬟靜靜答道:“我豈會不知欺君死罪,但就算無人偏袒,無人迴護,就算人頭落地,我也不會後悔,至於娘娘口口聲聲所說‘運氣’,我倒是覺著,不如說是——身有所正,行有所止,心存善念,而天必佑之。”
沈舒窈定睛看她:“身有所正,行有所止,心存善念?”
仰頭笑道:“你是在嘲我身不正,行無止,心有邪了?姑娘,枉你先前說我處處針對,可知明明是你句句帶刺呢?”
雲鬟道:“若身正,又怎會參與先太子被刺之事?若行有止,又怎會不擇手段要借我來害殿下?若心無邪,雅韻殿內的火,因何而起?”
沈舒窈聽她一句句說來,始終面色平靜,最後才驀地起身:“你住口!”
雲鬟道:“前兩件,我已經稟知尚書,尚書自會追查到底,只怕很快就能水落石出。至於雅韻殿之事,聽說王妃當夜也在殿內,以王妃的縝密心性,怎會讓小世子一個人遇險?”
沈舒窈知道她所言非虛,他們刑部的人,不懷疑則罷,一旦起了疑心,自然會追查到底。
以白樘的手段,又得了王治這線索,一審之下,自水落石出。
心急如焚,明明以為波瀾平復了,誰知又另生事,這一切,卻都是因眼前之人而起。
沈舒窈恨極,因牙關緊咬,顯得面上神情有些微獰:“你以為,我會狠心到害死自己的孩子?”
雲鬟道:“若連先太子那般好的人都能忍心下手,在王妃眼中,還有什麼是不能犧牲的?”
沈舒窈逐步走近雲鬟身邊,低低說道:“崔雲鬟,雖說你將是太子妃,也不要如此放肆!更不要以為你自己才是身正心善之人,我雖無行,雖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