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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搞越糟。
當然,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年後的1958年,一場更大規模的狂熱——大躍進和人民公社運動會接踵而來。
每每談完,兩人還忘不了開上一句玩笑。
我爺爺說:“你可什麼也沒說,我什麼也沒聽見!”
季風就會煞有介事地說:“我說什麼了嗎?我什麼也沒說啊。”
於是,兩人一陣釋懷大笑。
路琴的工作也很清閒,是幹飼養員。不過不是餵牛餵馬的飼養員,也不是餵豬的飼養員。餵牛餵馬太辛苦,因為夜裡要起來添料,餵豬太髒,臭氣哄哄,老遠都能燻死人。那麼她是喂什麼呢?哈哈,喂兔子!
那時,什麼都學前蘇聯,連喂兔子也是,上邊從前蘇聯引進了一大批長毛兔,說是兔肉可吃,兔毛可賣,就讓上上下下都喂起了前蘇聯長毛兔。
不知是水土不服,還是因為沂蒙山區比西伯利亞熱,這前蘇聯的長毛兔到了咱這兒就不是長毛兔了,而是變成了短毛兔,而且個頭也長不大,遠不像照片上的那麼大。
這樣的話,剪下的兔毛本來就不多,剪下來還得統一賣給鄉里的供銷社,這麼一倒騰,喂兔子根本就賺不幾個錢。但錢不多也是錢,對於已經辦了高階社的村裡來講,這就不錯了。
喂兔子的組長由劉英兼著,組員共五六個大姑娘和小媳婦。俗話說三女一臺戲,這五六個女的湊在一起,就幾乎成了兩臺戲。加上劉英的大嗓門,那就更熱鬧了。一高興的時候,還淨拉騷呱,說的全是床上事……誰誰的男人腳丫子特臭,誰誰的男人完了事倒頭就睡,誰誰的男人每晚上都能來一陣,誰誰的男人連騎馬布子都洗。處在這樣的環境裡,誰的煩事都會少一些。
至於季風,在我爺爺那裡幾乎是“白吃白住”。但對外仍說是交14塊錢,這裡面除了兩人當年的友誼外,還因季風家的人口太多,花費大,而我爺爺的“十七級”,幾乎有近百元的收入,他同我奶奶無論如何花,也是用不了這筆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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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風還是過去的老樣子,帶副眼鏡,白天記工,晚上看書。他的生活自持力極差,因而常常鬧些洋相。有時,他趕到半夜餓了,就用手幹抓床頭的奶粉吃,我奶奶就責怪他,床頭就有暖水瓶,你不能起來用水衝一衝啊。他就說,懶,不想動。
村裡人知道了這事,就跟他開玩笑:“季同志,幹吃奶粉好吃嗎?”
季風就會認真地回答:“不好吃,粘牙……”
以後,我奶奶就提前用煎餅卷好菜,再煮好兩個雞蛋放在鍋裡餾著,等到他看書看餓了時再吃也不涼。
季風還出過一次洋相,他看到蝦米炒辣椒雞蛋挺好吃,就自告奮勇去三龍潭去用拖網拖蝦米。到了晚上,我爺爺切好了辣椒,打好了雞蛋,等蝦下鍋呢,他卻空著手晃晃地回來了。
“你打的蝦呢?”我爺爺問。那時蝦多,三歲的孩子都能用拖網拖上兩大碗。
季風把拖網一摔老遠:“全讓我倒了!”
“你怎麼倒了呢?”我爺爺犯傻了。
“全是些青灰色的蝦,沒有咱們吃的紅蝦……”
“你說什麼?”我奶奶聽出了點門道。
“沒有咱吃的紅蝦……”這位老夫子又耐心地解釋了一遍。原來,他認為原先吃的紅蝦應是天生的。
我爺爺差點沒讓他笑斷了腸子:“哎呀呀,我的大學士,哪有天生的紅蝦?那是煮熟以後才變紅的,凡是蝦,一旦煮熟後,都要變紅。”
“啊,原來如此……”
這個笑話到現在還在沂蒙全縣流傳。1983年,季風爺爺應邀去我縣傳授大棚菜技術,我爺爺還當眾開他的這個玩笑。回來的時候,縣委縣政府還專門給了他半桶(用水盛著,幾天內可以保證不死)三龍潭裡撈上來的蝦米。但據季風爺爺說,不知什麼原因,已沒有了當年的香氣。
路琴當時最掛念的就是自己那半歲的兒子,但她很快就實現了回濟南看孩子的願望。支書穆蛋說到做到了。當時配給村裡的一臺前蘇聯產的雙輪雙犁的幾個零件壞了,只有去濟南才能買到。於是村裡就派了大隊會計和一個幫工,再加上路琴去了濟南。路琴的職責是“幫忙提東西”。那時候火車還沒有快車,全是站站都停的慢車。從益都站到濟南,要顛六七個小時,但路琴的心情是高興的,用歸心似箭形容一點也不過分。
1958年的春節,村裡去濟南買年貨,又讓路琴“提了一次東西”。但這一次去出了事。不久,村裡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