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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爺爺,人家願意你就不錯。”
“說什麼哪?是她追的我……”
“你沒跟人家說你85了吧?”
他一下急了眼:“誰說我85,爺爺我才61!”
我馬上掩嘴一笑,不作聲了。
很快,他在我的住處附近租了套一室一廳的住房,和那位老姑娘奶奶生活在了一起。他倆是每天吃了早飯到我這兒,在我這兒吃午飯,下午接回我女兒,在一起吃晚飯。吃完晚飯看完新聞聯播,“拔腚打道回府”。就拉著那位奶奶顛顛回他們的家了。
那段日子裡,老人家真是精神煥發,嘴裡哼著鄧麗君的小曲,上四樓不帶歇腳的。他還專門跑了趟泉城路的百貨大樓,花600元買了身藏青色的西裝,繫著櫻桃紅的領帶,皮鞋擦得賊亮亮。整個像南洋歸來的華僑鉅商。
那位老姑娘奶奶也很開心。話雖不多,但一天到晚笑眯眯的,把我的家整理得井井有條,尤其忘不了給幾棵“爬山虎”澆水。也疼我女兒,女兒也貼她,甚至要“跟著奶奶去那個家睡覺”。更可喜的是,她原先的憔悴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面色紅潤,春風萬里。
可惜好景不長,那老姑娘奶奶的孃家突然來了幾個人,趁我爺爺出去買早點的空把人給架走了。毫無疑問,人家一定是打聽到了什麼。
為這事,老頭子等了幾天,甚至還要去黃河北找人家:“奶奶的,我這人就是沒有桃花運。”
“啊,您還沒有桃花運?”我故做驚詫狀。
他悶著頭來了句:“呵,是呵……”
第六部分
第63章
必須回來投資
大約從1993年起,老人家不大再在沂蒙與濟南之間打游擊。這倒不是因為我已經成了家(這媳婦到底還是俺自己找的),而是老人家畢竟已90多歲,身體各方面明顯不如以前了。
最主要的表現有兩個方面,一是耳背得很,同他講話常常要很大的聲音,他聽不清,還要罵你聲音太小;再就是眼花了,要用放大鏡才能看得清《齊魯晚報》的6號字,可他偏偏愛看這份晚報。
他耳背,同他交流得就少了,他就罵你不理他了。“走,我回老家,在濟南住有什麼好的?水這麼難喝。什麼狗屁泉城,連泉水都喝不上(濟南早就喝黃河水了)。”他要回去,就找藉口,不是罵濟南沒水了,就是罵濟南的雞蛋不好吃,雞肉、豬肉都不香,不如老百姓家裡喂的香。只要他說走,你就得讓他走。否則,他就會發脾氣,不吃飯,或是坐在那兒生悶氣。我只好趕快聯絡祈安哥,派出他的東風牌“專車”,駕駛室需放上兩床被子。
。。。。。。
1994年的清明前後,我的堂兄王制衡從美國轉道臺灣回來了。他是回來安葬我叔叔骨灰的。這自然是很隆重的,因為我叔叔的遺願就要實現了。
我爺爺的心情當然也很激動,只是說不上是悲傷還是高興。說高興吧,他終於見到了他的另外一個孫子;悲傷吧,我叔叔畢竟走在了他的頭裡。
就是那幾天裡,他突然提出:趁這機會要為我父親修個衣冠冢。對此,我們家除了我媽媽不同意外,我們兄妹三個都贊同。因為可以肯定地說,我爸爸已在“文革”中被迫害至死,只是屍體沒找到。如果修個衣冠冢,我們也還有個祭奠的地方。至於我媽媽,必須承認,在我爸爸的問題上,她已經“磨叨”了。(奇*書*網^。^整*理*提*供)不承認我爸爸已經死去,只是她的美好願望而已。
那幾天裡,家裡的氣氛可想而知。儘管我同制衡哥有很多話要談,但是,我們也不便多談。我們的心情很悲傷,幹什麼都小心翼翼,總怕老人家過不去這個坎。我們兄弟三人輪流值班(我弟弟也來了,我妹妹因我媽媽身體不好住院而在棗莊陪護),有時,還要加上他的另一個孫子李祈安(祈安哥跑前跑後,所有的雜事都是他辦)。
不過還好,老人到底是經過風雨滄桑的。只是在安葬的那一天,在墳前滾過兩行老淚:“兩個王八羔子,都走在了我前邊,都沒出息……我恨哪……”
接著罵我們:“龜孫,不該是你們陪在我身邊,應該是你們的爹。哼……你們的爹,不如他弟兄倆的爹!”
我們想了半天才搞明白,紛紛唯諾點頭,連連稱是。
“聽著,給你們的奶奶磕三個響頭……”
我們就急忙跪下,給我們奶奶的墳頭磕頭。
“還有你們沒見過面的三奶奶和你們的小姑,你小姑要活著,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