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7裨潁�揖芫�匭鹿ぷ鰲!�
瞧,這就是我爸爸的性格!
這是劉振學所萬萬沒有想到的。他一時呆住了。還好,他畢竟不是那種何去何從,任你選擇的簡單人物,他考慮了一會說:“這事比較難辦,恐怕礦上說了不算。這樣吧。容我們研究下,請示下局革委。”
應該說,劉振學的這個表態還是蠻誠懇的。畢竟,我爸爸是老幹部最合適的解放人選,礦上是不想放棄的。
就這樣,本來可以馬上就走出“牛洞”的我爸爸,又重新回到了“牛洞”。他這一回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
第六部分
第56章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2)
老棗莊的人都記得,1967年夏天的雨特別大,特別多,7月25日、7月26日(棗莊人俗稱“七二五”、“七二六”)連著下了兩天的大暴雨,導致洪水氾濫,礦井地下水位猛增。
7月26日凌晨四點,我爸爸等6名黑五類分子所在的“牛洞”突然冒水,水勢迅速沒過井口。兩個小時後,井水退卻,浮上了五具屍體。獨獨我父親,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當時,說法很多,有人說,我爸爸趁著漲水,爬出井口,逃生去了。有的說,我爸爸去了青島嶗山當了道士。有的說,棗莊南邊的青檀寺某一天突然出現了一位中年和尚,看著眉目像是我爸爸。也有的說,這麼大的水早淹死了,別人都死了,他還能逃?還有人說,這老洞子早在鬼子時期就與一條地下河挖通了,這條地下河連著東海,沒準屍體漂東海去了……
總之,當時說什麼的都有。但只有一點是肯定的,我父親再也沒有回來,直到今天。
。。。。。。
我父親生死不明,家裡就像塌了天。
按現在的司法術語解釋,這叫“失蹤”。
這種結果是最折磨人的。你說人不在了吧,還沒見到屍體,你說人還活著吧,滿世界裡都找不著。
我媽媽一夜之間白了頭,那時她還不到40歲。我爸爸媽媽平時感情甚好。在我們的記憶裡,他們倆人從未吵過嘴。我爸爸是知書達理,我媽媽是溫柔賢惠。那些天裡,我媽媽就像瘋了似的,天天讓我們兄妹三人上礦門口,看我爸爸是否回來了。她則在家裡炒一大桌菜,而過去她是從不幹家務的。
我們兄妹三人找爸爸自然也找瘋了。礦上所有的地方我們都找遍了。我們爬上高高的矸石山,不顧自燃的硫磺的惡臭味高喊:“爸爸,您在哪裡?快回家吧……”
我弟弟新華從小文弱憨厚(我爺爺說他有點像我叔叔),而且從小就愛流鼻涕。這時候,他的鼻涕會流得更多。他只會哭喊:“俺爸爸……俺爸爸……”
我小妹感情就豐富得多:“爸爸,您快回來吧,我給您背老三篇,爸爸,您快回來吧,我給您唱李鐵梅……”
“爸爸,您睡午覺時我再也不搗蛋了……”有一回,我爸爸從井下檢查工作回來,累得很,剛要睡個午覺,我妹妹去掏他的耳朵眼,被他一急打了一巴掌——這是我爸爸惟一的一次打我們。
我爸爸的事傳到我爺爺耳朵裡後,他不由得悲傷萬分,肝腸寸斷,當即就急火攻心病倒了,稍有好轉便帶上鄭寡婦和幾包草藥上路了。到了礦上後,他並沒有回家,而是直奔礦革委。
“劉主任,我來麻煩你了。不管怎麼說,世蔭沒有歷史問題,也沒有定性為走資派,所以,這事……”
“哎喲,老革命,您看您這話說的。”劉振學對我爺爺的傳奇經歷略知一二,他是絕對不敢怠慢的。
“別叫老革命,叫老戰友。因為我也是造反派,是他們的老顧問,我們有十萬大軍。哈哈……”
“那就叫老顧問吧,嘿嘿……”劉振學訕訕地笑著。
“也好,天下造反派是一家嘛。這樣吧,你趕快安排我和你嫂子住下,有關事宜還望快刀斬亂麻,我這身體不好!你看這幾大包藥,我可不想把這把老骨頭扔在這兒,家裡的十萬大軍還離不開我!”
這話有軟有硬,軟硬結合。劉振學頭上出了一層細汗。當即將我爺爺和鄭寡婦安排在了礦招待所最好的房間,還派人買了熬藥的砂鍋。
我爺爺在與我媽媽商量後,提出了以下條件:暫作“工傷”處理,一次性補助2000元,我們兄妹三人每人每月生活費18元,一直供應到18歲。其間,若我父親回來,以上條件作廢。
劉振學表態說:“這事事關重大,得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