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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你的話,咱倆做夫妻。這回咱要明媒正娶,堂堂正正,好妹妹,大哥我對不起你了……”
我二奶奶早已哭成了一個淚人兒,想跟上去,又怕我爺爺不同意。只得用生死惜別的眼神來送那四。
突然,我爺爺吼了一聲:“站住!”
那四站在了原地,但是沒有回頭。
“給二掌櫃的把綁鬆了……”我爺爺說這話時,底氣明顯不足。接著宣佈:散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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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結局是誰也沒有想到的:我爺爺在第二天即宣佈放了那四和我二奶奶,說,兄弟你做得不對,但想得對;功過相抵,就這麼著了,我成全你們。只是希望你們走得越遠越好,再也別讓我見到你們。
那四與我二奶奶當然感謝我爺爺的“不殺之恩”,小兩口真的遠離了老鷹崮,到了北邊的濰縣火車站,憑著從父親那兒學來的經營本事,幹起了一個小飯館,專門經營滿族傳統美食——火鍋,號稱“那家火鍋”,據說,生意挺紅火。直至七七事變日本人打來,那四才重入伍行,參加了共產黨人關慶民領導的沂蒙人民抗日義勇軍,不久又升入115師屬下的七支隊,成了八路軍正規軍。而我二奶奶則加入了魯中軍區的文工團,專唱京劇(解放戰爭時期,又入了華東野戰軍八縱的京劇團)。當然,這就是後話了(後話後邊還有後話,但要容我慢慢講)。
那四與我二奶奶下山不久,我爺爺就採納了那四的意見,給35歲以上的一些老杆子(年輕的須有戰功)都尋了媳婦。那個時候,只要有錢,有飯吃,尋個媳婦是很容易的。老百姓可不管你土匪不土匪,軍閥不軍閥。“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到了啥時候,也是這個道理。
那四的這一手還真有遠見,對於穩定隊伍起了很大的作用。平日裡,山上打架鬥毆,搓麻賭博的少了,下山惹事生非的也少了。老百姓因花花事而上山告狀的少了。那些年輕些還沒有娶上媳婦的弟兄們也都積極起來,遇到什麼事紛紛爭著上。
我爺爺還立了條新規矩,允許土匪中途退夥,行話稱“撥香頭子”。對那些家中確有困難,如父母年老多病,中年喪妻,子女尚小,或兄弟先走等,確無人照料的,可允許中途退出。退出要舉行隆重的儀式,保證不透露山上的機密,保證不出賣弟兄,有訊息要及時告之山上,等等。當然如有違反,wωw奇Qisuu書網懲罰也是相當嚴厲的。
閒暇時分,爺爺還領著他的杆子們種了不少地。他們在山坡上開了不少荒,種上玉米、大豆、地瓜等等。有的年份,打的糧食足夠吃到明年的。這種最初的嘗試為日後我爺爺他們的“大規模經營”打下了基礎。他們生產的手工產品,居然能在1935年召開的山東省農產品博覽會上獲金獎。在以後的章節裡我會專門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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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寫到這兒的時候,你也許會說,這是土匪嗎?那麼,讓我負責任地告訴你,這的確就是土匪,至少是民國初年沂蒙山一帶的一支土匪。一句話,土匪也是人,也有善惡、強弱之分。“強人為盜,弱者為乞”,各有各的生存方式和理念。所謂匪民不分,善惡皆有,大概是中國式土匪的主要表現。
如果不信,可查一下中國土匪的有關資料,以同時代的魯南地區的另一支悍匪劉黑七(劉桂堂)為例。此人殺人如麻,仍提倡兔子不吃窩邊草,親自為土匪找媳婦(但遇到危機時也會殺掉所有女眷),強姦婦女者,活埋。東北地區的著名強匪曹保明亦有嚴格山規,“壓花窟”者(即強姦婦女)一律處死。湘西土匪矍伯階的山規其中一條竟是:不牽老百姓的耕牛,不搶老百姓的種糧,不殺老百姓的母豬。你瞧,訂得還挺細呢。
第二部分
第11章
電話、無聲電影和美國烤煙……
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初的電話、教育館、無聲電影和美國烤煙……
說到沂蒙山區,人們往往有兩個概念,一是知道它是革命老區,二是貧窮落後。
1991年,我回老家為我奶奶掃墓,一路上見到的仍是灰濛濛的山嶺、破落貧窮的山村、彎彎曲曲的山路。當地的朋友告訴我,沂蒙山區仍有三分之一的人口在國家貧困線以下,人均年收入不到600元,失學兒童仍然居多,有的地方人、畜吃水仍然困難,個別山裡仍在點煤油燈。
但談起家鄉的貧困,我爺爺卻不以為然,他有著自己的看法。在他看來,這些貧困全是人為造成的!他說,從他年輕時起,沂蒙山區就沒大正兒八經地建設過,不是匪患,就是兵災,剛要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