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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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兩小時的讀書寫字、政治課、劇團非常重視,為什麼他們認真地參加在運動、文化、衛生、牆報、提高效率方面舉行的個人或團體的比賽,儘管獎品很可憐。所有這一切東西,對他們來說都是實際的東西,是他們以前所從來沒有享受過的東西,也是中國任何其他工廠中從來沒有過的東西。對於他們面前所開啟的生活的大門,他們似乎是心滿意足的。
要我這樣一箇中國通相信這一點是很困難的,而且我對它的最終意義仍感到不明白。但是我不能否認我看到的證據。這裡篇幅不許可我把這種證據詳細提出來,我需要把我接觸到的一些工人告訴我的十多個故事一一介紹;引用他們在牆報上的文章和批評——是剛學會文化的人用稚氣筆跡書寫的,其中有不少由我在那個大學生的幫助下譯成了英文;也需要報道我參加過的政治集會,這些工人所創作和演出的戲,以及許許多多構成一個總“印象”的小事情。
但是我在執筆寫本書時正好記得這樣的一件“小事情”。我在吳起鎮遇到一個電氣工程師,一個名叫朱作其的很有才能但嚴肅認真的共產黨員。他的英語和德語都很好,是個電力專家,所寫的工程教科書在中國普遍採用。他曾在上海電力公司工作過,後來在慎昌洋行。最近以前,他在南方擔任顧問工程師,他是個很能幹的人,一年收入可達一萬元。但他放棄了這樣的收入,丟下家庭,到陝西的這些荒山中來,盡義務為共產黨貢獻他的力量。這簡直是不可相信的!這個現象的背景要追溯到他敬愛的祖父,寧波的一個著名慈善家,他臨死時對他年輕的孫兒的遺言是要“把一生貢獻給提高人民大眾的文化水平。”朱作其於是斷定最快的方法是共產黨的方法。
朱作其這樣做是有點戲劇性的,是本著一種殉道者和熱心家的精神。對他來說,這是一件嚴肅的事。意味著早死,他以為別人也這麼想。我相信,當他看到周圍居然嬉嬉鬧鬧,大家都高高興興的,他一定感到有點意外。當我問他有什麼感想時,他嚴肅地說,他只有一個意見。“這些人花在唱歌的時間實在太多了!”他抱怨說。“現在不是唱歌的時候!”
我認為這一句話概括了陝西蘇區這個奇特的“工業中心”的年輕氣氛。他們即使缺乏社會主義工業的物質,卻有社會主義工業的精神!
一
“真正的”紅軍(上)
在甘肅和寧夏的山間和平原上騎馬和步行了兩個星期以後,我終於來到預旺堡,那是寧夏南部一個很大的有城牆的市鎮,那時候是紅軍一方面軍和司令員彭德懷的司令部所在地。
雖然在嚴格的軍事意義上來說,所有的紅軍戰士都可以稱為“非正規軍”(而且有些人會說是“高度非正規軍”),但紅軍自己對於他們的方面軍、獨立軍、游擊隊和農民赤衛隊是作了明確的區分的。我在陝西初期的短暫旅行中,沒有看見過任何“正規的”紅軍,因為它的主力部隊那時候正在離保安將近二百英里的西部活動。我原打算到前線去,但蔣介石正在南線準備發動另一次大攻勢的訊息傳來,使我想到兵力較強的一邊去,趁還來得及越過戰線去寫我的報道的時候,及早離開這裡。
有一天,我對吳亮平表示了這些猶豫的考慮。吳亮平是在我同毛澤東的長時間正式談話中充當翻譯的一位年輕的蘇維埃官員。吳亮平雖然是個臉色紅潤的二十六歲青年,已寫了兩本關於辯證的書。我發現他為人很討人喜歡,除了對辯證法以外,對什麼事情都有幽默感,因此我把他當作朋友看待,坦率地向他表示了我的擔心。
他聽了我說的話,驚訝得發呆。“你現在有機會到前線去,你卻不知道該不該要這個機會?可不要犯這樣的錯誤!蔣介石企圖消滅我們已有十年了,這次他也不會成功的。你沒有看到真正的紅軍就回去,那可不行!”他提出了證據說明我不應當這麼做,最使我感動的是,光是提到要到前線去就在他這個久經鍛鍊的老布林什維克和長征老戰士身上引起那樣大的熱情。我想大概總有什麼東西值得一看,因此決定作此長途旅行,安然無事地到達了吳亮平的真正的紅軍作戰的地點。
我幸虧接受了他的勸告。我要是沒有接受他的勸告,我在離開保安時就仍舊不明白紅軍不可戰勝的聲譽從何而來,仍舊不相信正規紅軍的年輕、精神、訓練、紀律、出色的裝備、特別是高度的政治覺悟,仍舊不瞭解紅軍是中國唯一的一支從政治上來說是鐵打的軍隊。
要了解這些所謂的土匪,最好方法也許是用統計數字。因為我發現紅軍對全部正規人員都有完整的資料。下面的事實,我覺得極有興趣和意義,是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