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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找不到解答,最多隻有短短百年生命的人類,又豈能給她明確的答案?
況且——這世界的真實不只一個。
就算發生完全相同的現象,如何看待、判斷善惡、給予意義,全憑觀察者的意識。有一千個人類,就有一千種價值觀。即使現象只有一個,也有一千種解釋、一千種正義、一干種真實。
是故,想要尋求獨一無二——儼然不可撼動的真實,不啻是徒勞無功的努力。
然而,她就是忘不了那個疑問。
自己的決定是對的?還是錯的?
她非常明白,自己永遠不可能知道這個問題的真相,五千年的歲月讓她非常清楚這件事。
既然如此——
‘——我等的主人啊。’遙遠彼方傳來呼喚她的聲音。
聲音當然只是一種比喻。
沒有聲音、沒有光,只有交錯的情報。情報的品質既無劣化,亦無衰減,極度直接,卻也極度冰冷——令人心痛。她認為人類平時使用的那些多彩多姿、迂迴曲折的語言,其實也發揮了某種緩衝功能。
‘我等的主人啊——’呼喚聲反覆道。
她每次聽見這種呼喚,就暗中浮現自嘲的笑容。
誰是“主人”?
她沒有任何支配力。
但是他們——雖然是她的終端裝置,可是擁有源自人類的複製人格,平時可以自由行動——在某些特定情況下,必須取得她的許可,才能決定採取何種行動。
‘秩序守護者葛里爾和史黛雅如今都不存在了,我等操作情報的方式大幅受限。以一般手段除去律法破壞者的可能性極低,是故我等在此申請第一級天譴執行型態的使用許可。’
‘除了根本世界原則第四二八二二條規定的特例之外,正如第十七條規定,第一級天譴執行型態不得在大氣圈內使用。’她依照根本世界原則回答。
她既沒有阻止秩序守護者的許可權,亦沒有下令的許可權,她不過是管理這世界的龐大系統的一部分,說得白一點,她只負責轉述系統的判斷——只能稱得上是一種預言者。
她能夠控制的能力和物質,甚至比人類更少。
度過漫長歲月,在遙遠的高空俯瞰封棄世界的一切——然而她能做的也只有“注視”而已。
‘和以前一樣,只准使用第二級天譴執行型態。’
‘遵命。’聲音遠去。
無聊的系統。
那個“HI”——異種智慧體(Heterogeneous Intelligence)為何建構出如此麻煩、奇怪的制度?她如今也無從得知。說不定這是他們的諷刺或惡作劇,不過她也很懷疑對方是否具有這種人類感情。
無論如何——她都無法逃離這個系統。
對永遠都只能當一位旁觀者的她而言,能夠做的事並不多。
因此……她一直在等待。
等待解放者。
等待解答者——
※ ※ ※ ※ ※
穿越走廊的貝爾肯斯感到一股詭異的氣息,雙眉一蹙。
“……是誰?”他喃喃自語,按住懷裡的雙月刀。
此刻的他不用說正位於葛涅斯特·霍克樞機卿的宅邸。
不過,他目前的任務——保護的物件並非霍克樞機卿,高層不惜捏造聖道騎士這個職位,千里迢迢召回他這位發配邊疆的異教檢察官,正是看中他的戰鬥技能,決定讓他保護重要的“客人”。
雖然不是二十四小時守在旁邊,不過他一定都待在數秒便能趕至當事人身邊的地方。相較於一直黏在當事人屁股後面。這樣更容易捕捉敵人的殺氣與跟蹤者的氣息,因為對方多少會因此較為鬆懈。
可是——
(特務戰技兵和那個小姑娘也走了……負責打掃的米莎剛才在玄關附近,樞機卿在自己的辦公室,所以……)
貝爾肯斯一邊將那股氣息與自己的記憶、知識核對,同時進入準戰鬥狀態。
因為秩序守護者和魔龍上次那場戰鬥,王都的叛亂暫時平息——但聽說叛軍的情報網被打散,各部隊開始分頭行動。也就是說叛亂尚未結束,只是因為發生更棘手的事件,不得不暫時休兵。
所以,貝爾肯斯的任務也還沒終止。
雖然叛軍停止組織行動,但也不能就此安心。暗殺者也好、一般部隊也罷,一旦脫離高層的控制,因為無法靠政治力量鎮壓,行事有時更為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