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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雜著大雨。雨點紛亂地往下墜,落進下面的無邊深淵。
淒雨如泣如訴,風來時吹散了她一縷髻發。江舞風,風中飛舞,如仙如幻。她扯著白緞的手開始有些生疼,應是在崖壁上滑落下去的時候傷到了。雨中的傷,痛得麻木。遠方黑暗的天空中亮過閃電,瞬間照亮了她的臉龐,面紗早已隨風而去,那出塵脫俗的容顏,如漫天大雪中款款盛開的雪蓮。
“砰砰砰”,雨的聲音裡夾雜著狄府大門的呼喊聲。
“誰啊?”門開了,裡面站著一名睡眼朦朧的家丁強睜著快要合起來的眼皮,通紅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今天,狄府的人一直都沒有睡,直到現在才有休息的時間。
門口站著一個女子,白色的衣衫已經透溼,右肩上緋紅的顏色在她雪白的衣衫上染了一大片,右手臂的衣服上開了一個口子。殘破的白紗貼緊了她的面龐,已經能夠模糊地看清楚她的容貌。烏黑的長髮順著他凹凸有致的曲線掛著,水珠直淌。
家丁嚇了一跳,猛然驚醒道:“你,你是人是鬼?”
她輕輕伸出手來,手裡拿著那一個小瓶子,輕聲說著:“立刻給你家小姐送去吧!”
家丁戰戰兢兢地伸手來拿。一道霹靂閃過,一聲響雷震徹寰宇。家丁的手突然劇烈地抖了一下,瓶子瞬間在地上開了花,瓶子裡的液體也隨著這一聲四處流散。
“如燕——”
一聲呼喊,一聲霹靂,交錯在狄府的上空。這是李元芳對狄如燕最後的挽留。狄仁傑站在新房門外,沉重地嘆息著。空付流水,江舞風呆站在了摔碎的瓶子前,任瓶中的液體流散。
青石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江舞風孤寂的踩著水花向前走著,天空的雨拍打在她的身軀上。江舞風孤高的雙眼突然變得空洞了起來,白色的裙衫上留著那緋紅的血色。
飛仙劍去破空聲,縱是天時不予人。
羿帝艱險求聖藥,嫦妃卻羨月宮深。
秋風漸冷,乍見已過了霜降時節。幾日幾夜暴雨洗禮後的神都城顯得格外明淨,街市巷道上分明還有大雨溼漉漉的痕跡。已是破曉時分,東方天際隱約可見一線白色,卻揮之不去這破曉的清冷。街市上疏疏落落擺了些賣早點的小攤,帶著朦朧*的炊煙,此起彼伏著一連串吆喝。
起聲嬌呼清脆,卻聲聲比那幾個粗魯的小販吆喝聲更見音調。街尾漫步走來一名十三四歲上下的女童,頭上梳了對角垂耳髻發,手中提了竹籃沿街叫賣。那滿籃子金燦燦的秋菊在這清冷的辰光中分外惹眼。這女童雙目遊離地望著人跡寥寥的街市,漫無目的地信步沿街走來。
炊煙如霧如靄,飄散在清冷的街道上,散盡時,這女童猛然發現面前不知何時已經站了一名白衣女子。晨風過處,吹起衣衫如煙,一縷青絲起卷,廣袖輕揚,飄逸出塵,任是廣寒仙子降世臨凡也不過如此;卻是臉上多了一層面紗,只露了一雙孤高的眸子在外,半隱山水。
“姐姐買花麼?今兒早上剛採的!”女童詫了半晌,才回出一句話來。
眼見這寒秋時分的*燦爛如金,倒記起了陶淵明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淡雅高潔,白衣女子輕輕含頜道:“便買幾枝罷!”
女童喜上眉梢,自籃中取了幾枝花奉上,白衣女子也算得豪氣,往懷裡掏出一錠銀子遞與她作為交易。女童見這一大錠銀子足愣了半晌,待她回過神來卻見那白衣女子已然快步出城而去。
翠竹輕搖聆風聲,誰家愁哭起新墳。九枝*,一身雪白,輕踏石道隨風來;飛仙寶劍,白玉長笛,靜聽空山奠酒聲。幽徑曲折綿延入山,夾道兩旁皆是竹林,一色翠綠如新不見秋色分毫,歲寒三友當如此。風過處,細碎竹葉片片抖落,夾雜未乾雨珠飛濺如雨。
約近山腰,卻見勁竹猛搖,疾風鶴唳迎面撲來。竹葉如尖,被這疾風起卷而來,幾教人睜不開眼睛。白衣翩飛,愀然而立,只見百步開外背山攏陰之處,一座新墳悽然,紅字石碑新豔如血,上書“愛妻狄如燕之墓”。墳前正有一名男子把酒練劍,看他身型魁偉,約三十來歲年紀,青藍色長衣與黑色外衫相宜而著,合成一身奠色。此人是誰,想也便知。正是一夜之間,紅白兩事。
白衣女子佇足而立,看那新墳前這男子右手握劍,起招劈、挑、撩、點、刺皆是殺招;左手把埕,落式旋、倚、仰、坐、臥皆為豪飲;全沒有獨自練劍之意,倒似眼見仇人以命相博,殺氣集聚成風林間飛鳥皆驚。幽蘭劍起,劍身上古樸花紋依然如舊;清酒祭墳,半醉半醒之間劍舞行雲流水。
見他這般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