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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人不敢入內,入則不能出矣。”桓溫聽罷,上馬領數十騎來看石陣,立馬于山坡之上,但見石陣皆用巨石壘成,怪石嵯峨,重疊如山;其陣按奇門遁甲壘成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縱,每縱之內又分八行,各行相去二丈,行縱交錯,皆有門戶,仿如迷宮。忽然一陣風至,江翻浪滾,直引得陣內轟鳴陣陣,仿如千軍萬馬,奔騰其間。桓溫歎為觀止,自言道:“人道陸遜曾困於此,今則信矣!”遂即令人依樣畫成圖形,以備日後研習之用。引兵繞過石陣,再向西進。後世有詩單證其事道:
孔明施妙用,佈陣向沙堤;已許桓溫識,先教陸遜迷。
江聲喧鼓角,山景吐雲霓;廟貌今猶在,應須不用疑。
卻說晉軍一路西進,並無阻滯,直到來年二月,大軍已到青衣江,漢主李勢方得警報,急遣其叔李福與堂兄李權,各率人馬,由旱路去彭模;前將軍昝堅則率水軍由岷江北鴛鴦碕渡向犍為:三路出拒。桓溫得報,即聚諸將商議。諸將皆請三路迎戰,分道俱進。袁喬則道:“今懸軍深入萬里之外,勝則大功可立,不勝則噍類無遺,當合勢齊力,以取一戰之捷。若分軍去戰,則眾心不一,萬一偏敗,大事去矣。不如全軍而進,棄去釜甑,帶三日糧,以示無還之心,勝可必也。”桓溫遂從袁喬之策,使參軍孫盛、周楚率二千羸兵在彭模,留守輜重;自率步卒從山陽出江南,直指成都。
正進間,李權迎面殺到。桓溫列陣相迎。袁喬、周撫、司馬無忌躍馬出陣,三戰三捷。李權大敗,從間道逃回成都。時李福率軍到彭模,欲襲晉軍輜重。孫盛、周楚早已料著,虛其營寨,設伏以待。待見李福入營,四面大喊,鼓角齊鳴,孫盛與周楚兩路夾擊,李福大敗,也逃回成都去了。
再說昝堅率水軍趕到犍為,才知與桓溫異道,急從沙頭津北渡返回。比及趕到,桓溫已在成都十里陌列下陣勢。昝堅舞刀出戰,周撫挺槍相迎,戰到三四十合,袁喬、司馬無忌分從左右殺來,昝堅大敗而走。桓溫隨後掩殺,其眾奔潰。昝堅殺條血路,逃回城中。
蜀軍由是三路皆敗。李勢大懼,急召文武問策。近臣道:“可速將宮中珍寶、衣帛賞賜將士,以求死戰。”李勢遂即將宮中寶貨盡賞將士,悉眾誓師,出笮橋與桓溫決戰。桓溫出馬陣前,正見李勢,即喝左右道:“誰去擒此蜀賊,以壯軍威?”參軍龔護應聲而出。昝堅躍馬來迎,戰十數合,龔護敗走,卻被昝堅一箭射下馬來。李勢見狀,趁勢麾軍殺過陣來,箭射如雨。晉軍前隊持盾向前來遮,鋒不可擋,一箭飛來,正中桓溫馬首,將桓溫掀翻在地。桓溫大驚,急令鳴金退軍。哪知鼓吏心慌,誤鳴進鼓。晉軍聞鼓大進。袁喬拔劍當先,督眾力戰向前。漢軍大敗。桓溫乘勝直進,縱火焚其少城。蜀人惶懼,無復鬥志。中書監王嘏、散騎常侍常璩等遂勸李勢效法後主劉禪,出城請降,以免滅族之禍。李勢以問侍中馮孚,馮孚道:“昔吳漢徵蜀,盡誅公孫氏。今晉下書,不赦諸李,雖降,恐無全理。”王嘏遂道:“可先退據葭萌,再上降書,桓溫若允,則輿櫬出降;若是不允,則以葭萌為基,收集軍眾,再決一戰。”李勢乃率眾臣出東門,夜遁九十里,奔入葭萌關內,然後遣使送降書於桓溫。其書曰:
偽嘉寧二年三月十七日,略陽李勢叩頭死罪。伏惟大將軍節下,先人播流,恃險因釁,竊自汶、蜀。勢以闇弱,復統未緒,偷安荏苒,未能改圖。猥煩朱軒,踐冒險阻。將士狂愚,干犯天威。仰慚俯愧,精魂飛散,甘受斧鑕,以釁軍鼓。伏惟大晉,天網恢弘,澤及四海,恩過陽日。逼迫倉卒,自投草野。即日到白水城,謹遣私署散騎常侍王幼奉箋以聞,並敕州郡投戈釋杖。窮池之魚,待命漏刻。
桓溫見書大喜,當即允降。李勢乃率文武大臣,輿櫬面縛,來桓溫軍門請降。桓溫解其縛,焚其櫬,遂將李勢及宗室十餘人送入建康,封為歸義侯。成漢據蜀四十六年,到此敗亡。桓溫停蜀三旬,舉賢旌善,蜀人大悅。遂使周撫留鎮成都,自率大軍,振旅還江陵。
朝廷論功,議欲以豫章郡封賞桓溫。尚書左丞荀蕤阻道:“桓溫剛一平蜀,便封大郡,若再平河、洛,將何以賞之?”說得褚太后與司馬昱等面面相覷,遂加桓溫為徵西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改封臨賀郡公;加譙王司馬無忌為前將軍;袁喬為龍驤將軍,封湘西伯。
時桓溫因建滅蜀大功,威名大振。晉廷因此忌憚。褚太后乃召司馬昱問道:“今朝野紛議,皆言桓溫手握重兵,位處上流,恐有專制朝廷之心,似此奈何?”司馬昱道:“太后無憂,臣舉一人,足可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