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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避免。有兩次,一次差點擰上忘機的脖子,一次差點打了路苔生耳光,幸而他們避開,也被我拿話支吾過去,他們沒再追究。但今天夜裡沒有。今天跟你說話,我的心一直很平靜,就跟我還是凡人時候回到家裡,和你隨便聊上幾句天一樣,可以說安祥。包括前幾天,你雖然昏迷不醒,可是我抱著你,雖然很擔心你會不會醒來,可我一直沒發狂,而且還睡得很好,做妖以來前所未有的好。我想,你應該會相信我的判斷力,我的結論是,這世上可能只有你能制止我的瘋狂。原因,我想來自兩方面,我深愛你,墨鴉也深愛你。”
連城吃驚,看著王動倒掛著眉毛硬撐著的苦澀的笑,想起二十多年前,墨鴉也是這樣,他因為在地底被埋千年,所以最怕黑暗,也怕再給活埋,所以臥室裡是永遠不熄的燈光,屋頂呈強度最大的圓球形,類似核電站反應堆的外殼。而且,墨鴉說他一直無法深睡,只有那次被她懷抱著,他才好好睡了一覺。顯然,這些屬於墨鴉的行為隨著血流流進陳樨體內,已經與原來的陳樨牢牢結合,眼前這個人,真不再是陳樨,他已經是另外一個人,一個陳樨與墨鴉的綜合體,他是王動。
這麼說來,她如果痊癒後離開王動,地球上是不是又得掀起血雨腥風?就像眼前的罪案報道,總有人輕則斷首,重則肉泥?她一時哭笑不得,這不成當年墨鴉勸誘她的理由了嗎?她不知該不該大義凜然地交出自己未來千年的生活,換取人間太平祥和。她只能推開電腦,側過身去閉目睡覺,什麼都不答。叫她怎麼回答?她和陳樨已經沒有感情,對墨鴉則是沒有感情,怎麼可能湊和得上千年?
王動深深凝視著她,他當然知道連城在想什麼。但他不再窮追不捨,而是用他那雙殺人不眨眼的手輕輕托起連城的頭,幫她把靠枕抽掉,讓她睡得舒適。又去取了溫度適中的毛巾幫連城擦臉。
王動也躺下,將連城如前地抱進懷裡取暖。但今天不同,今天是玉人在抱。他忍不住激動地吻下去,可惜,在接近到一厘米的時候,前面白茫茫一片,連城變回狐狸。他不由得笑,知道連城心裡彆扭,只得親親她冰涼的鼻子,滿足地嘆口氣睡覺。行了,她終於活過來,也沒死拒他,而其他的機會是靠創造的。不急,他有耐心。
十
一張照片也可以見仁見智。這只是一張色驢遊海南時候拍的風情照片,夾雜在一大堆紅花綠草之中,被劉啟中打入關鍵詞“雪白狐狸”後搜出來。很滑稽的一張照片,烈日炎炎下,一個年輕健壯男子躺在躺椅上熱得打著赤膊,胸口卻抱著一隻雪白毛茸茸的狐狸,一點不怕悟出痱子。但這張照片別人或許看出滑稽,覺得這男子極傻,劉啟中卻若有所思:照片上的男子太出色,即使閒散地躺著,長腿細腰寬肩,還有虯勁卻不霸道的肌肉歷歷可見,那隻狐狸也太漂亮,兩者都漂亮得不尋常,所以才使大男人抱著狐狸曬太陽的滑稽照片反而顯得賞心悅目。有跟貼說,真想做照片中男子的女友,一天也好。
劉啟中看了卻立刻電話定下高空穿梭器座位,快下班時候飛去海南。
連城已經恢復不少,起碼能自己走路。能走路後第一件事乃是去市場買吃的,王動的廚藝實在太差。但存心噁心王動,硬是變作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太,雖然乾淨富態,可一笑牙齒漏風,菊花滿面,身上還促狹的弄出一身老年人的體味。王動哭笑不得,見面就喊太后。可效果也真有,即使看到毛茸茸的狐狸,王動也抱得愛不釋手,唯獨看到老太太,他怎麼也親暱不起來。
老太太笑容滿面地蒸了一隻龍蝦當晚餐,王動不用看也能想到,這時候老太嘴裡的牙肯定整齊雪白,咬小核桃都不成問題。王動坐對面吃荔枝,剛從樹上摘下來的荔枝,鮮甜美味。兩人誰都沒想去開燈,夜風涼涼地從紗窗吹進來,搖曳著細細的散尾葵,打了個轉,帶走熱氣又從後窗鑽出。
不知是誰敲響別墅的門,打破閒適的寧靜。王動滑過去一瞧,臉扭得歪瓜裂棗似的回來,將老太太面前的吃的都倒進餐盒,“周圍不下是個警察,領隊的又是劉啟中。我哪兒招他惹他了?鼻子怎麼這麼尖。”
連城收起餐盒,看王動迅速在屋裡轉了圈,回來抱起她一起隱身穿牆而出,坐外面院子裡看劉啟中們怎麼發落他們。連城繼續沒有風度地吃她的龍蝦,一邊取笑王動:“你看,任你本事可以擰斷我脖子,看見警察還得溜。這叫邪不勝正。”
王動憤憤:“不,我不敢親手殺他,免得被你栽贓說我跟他不共戴天,正好藉機毀屍滅跡。”
連城一笑,不去刺激王動。這會兒月黑風高,他正處於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