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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廣讓他幹這件迂迴敵後奔襲的苦差,他也接了,就算戰敗了,那也是因為計策太過行險而敗,怪不得他宇文述,而且那樣的話楊廣清除隋軍中八柱國世家門閥嫡系府兵的計劃也完成了,只是少殺了些高句麗人,楊廣也不會責罰他宇文述——實際上,楊廣之所以派於仲文和宇文述一起領兵,就是已經打算好了,如果兵敗之後,或者這九路軍中的八柱國世家門閥嫡系部隊損失太慘重後,回到朝中需要平息那些貴族的怒火,就會把於仲文作為此戰失利的罪魁禍首推出去當背黑鍋的替罪羊。
事實上,歷史上首徵高句麗隋軍戰敗後,一回國於仲文就被作為責任人問罪了。而實際上薩水之戰於仲文根本沒有啥指揮權力,都是宇文述在指揮。
但是,如果宇文述可以成功和來護兒會合,最後依然失敗了的話,那麼在隋軍合兵後有四十萬兵馬的情況下,這個敗肯定不可能是在戰場上被敵人正面擊敗的——高句麗血戰多場,如今也已經國力大損,不可能有實力在正面戰場上毫不取巧硬戰擊潰四十萬隋軍。所以,失敗的可能性就只有一種,那就是四十萬隋軍會合後,最終糧食不夠吃,糧盡兵敗。
會合之後,軍糧理當由來護兒提供,由蕭銑督造的海船水師提供。回合之前,糧食吃盡了,是他宇文述的責任;會合之後,糧食吃盡了,就是來護兒、周法尚和蕭銑的責任,是水師的海船渡海運糧不力的責任。因此,只要兩軍會合,那麼前有於仲文這個戰場上作戰不利的背黑鍋,後有來護兒這個後勤出問題時的替罪羊。他宇文述個人的仕途就沒有任何一絲風險了,無論隋軍怎麼敗,都怪不到他頭上來。
正是這個念頭,最終給宇文述的心理價碼上了一道雙保險,讓他做出了部隊不顧一切靠攜行食直撲平壤。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在他看來必然會死守平壤、不敢出城作戰的乙支文德,居然真的出城作戰了,沒給宇文述與來護兒合兵一處的機會。
……
六月二十七這天,距離宇文述軍渡過鴨綠江,已經是第九天了。宇文述三十萬大軍,堪堪行到了距離平壤還有區區八十多里的安州。看路程,還有兩天時間就能到平壤。縱然來護兒的嫡系人馬沒能直接在平壤城下圍困,而是退到了大安郡,那也不過再加三十里路、也就是一天的路程而已。也就是說,最多三天之後,宇文述就能成功和來護兒會合,把此戰的問責風險先推個一乾二淨。
安州城下,有一道小河,名叫薩水。隋軍趕到時,看見的便只是區區一道不足二十丈寬、七八尺深淺的小溪流而已。然而薩水河南岸,隋軍斥候卻見到了嚴陣以待堵路的高句麗軍,像是要等待隋軍半渡而擊的樣子。
宇文述觀察了敵情,對於乙支文德試圖用這樣的小河來半渡而擊覺得很是詫異——這麼小的河,不用舟船就能泅渡,隋軍幾十萬人一旦展開,高句麗人堵截哪一點都顧此失彼——當初高句麗人想堵遼河玩半渡而擊,都失敗了,何況區區一條薩水?
事出反常必有妖,宇文述多次作戰下來,也知道乙支文德不是這種小白,他之所以這麼幹,肯定有原因。可惜還沒等宇文述想到原因,乙支文德已經發動了。
薩水河上游十五里開外,有一個淡水湖,名叫延豐湖,水通薩水——就好像洞庭湖、鄱陽湖這些大湖也水通長江、可以在長江干旱或者洪澇的時候調峰蓄谷。宇文述軍剛剛度過鴨綠江的那天起,乙支文德就已經帶了數萬兵馬來延豐湖一帶施工,堵截薩水、築高堤壩、圍住延豐湖的湖岸蓄水。經過七八天的蓄水,那裡的湖水體量一旦潰決出來,已經足夠讓薩水河的徑流量瞬間暴漲十幾倍了——當然,這個暴漲只能持續不到半天的時間。
對於用兵,這已經夠了。
宇文述的三十萬大軍,在渡河的時候,受到了決堤而下的洪峰洗禮,數以萬計的隋軍士兵被洪水直接衝進了大海,東倒西歪舉動困難者,也有十幾萬之多。更要命的是,就算沒有被洪水殺傷計程車兵,也在大水的洗禮下丟失了兵器、糧食無數,原本就靠士兵隨身攜行的軍糧,全部打了水漂。
乙支文德的大軍恰到好處地發起了猛攻,高句麗人還動用了不少板屋戰船,趁著水頭水陸並進,就好像關羽水淹七軍時攻打于禁那樣。宇文述、於仲文各自節制了數軍拼命抵抗,然而毫無辦法。乙支文德為了今日這一戰,也是集結了十幾萬之多的高句麗正規軍,算是賭上國運孤注一擲決戰了。如此規模的部隊,加上隋軍被水攻的挫折,形勢馬上就崩盤了。
宇文述和於仲文的九路大軍,最後只有他們親自所在的兩路有一些殘部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