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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泠還要繼續說下去,可曼孃的心已經漸漸冰冷,尚未娶妻,就盤算著娶妻後納妾,還是要納這樣一個相愛的人為妾,這讓自己將來如何自處?夏風伸手扶住曼娘,感覺到曼孃的手已經冰冷。綿珠雖低頭哭泣,可眼角處還是能瞧見曼孃的鸀色裙角在樹後閃現,眼裡有得意的光閃過,但聲音還是那樣哀怨:“妻妾之別,何啻雲泥。泠哥哥,你既只能讓我做妾,那又何必許我?”
綿珠聲聲哀怨,俞泠心亂如麻,口裡只會說:“綿珠妹妹,是我對你不住,別人家的妻妾何啻雲泥,但你我之間定不會如此,除了名分上,別的,我都盡力彌補。若日後曼娘對你,我也定不許。”曼孃的心已如被刀割一樣,片片碎裂,若沒夏風在旁攙扶,曼娘只怕就倒下去。
綿珠的頭搖的極快:“泠哥哥,你不懂的,你真的不懂。若你不能,為何要許,既許了,怎又辜負?”俞泠語塞:“綿珠,我,”綿珠已經抽泣起來:“泠哥哥,我曉得你不肯負了徐家,那就負了我,等你成婚後,我就落髮為尼,日夜為你祝禱,願你妻賢子孝,鵬程萬里。”這讓俞泠越發捨不得,緊緊地拉住綿珠的手:“綿珠,你怎能如此,你才十六歲,那青燈古佛哪是你的歸宿?”
綿珠的眼這才抬起,淚慢慢落下:“泠哥哥,沒有你,我也只能去伴青燈古佛。做妾是不能的,嫁旁人更是不能。”俞泠心裡更痛,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什麼聲音,不由轉身望去:“誰。”
瞧見的卻是蒼白了一張臉的曼娘,看見曼娘,俞泠心裡更加恍惚,她怎地來了?曼孃的手心傳來疼痛,這種疼才讓曼娘醒悟過來,攤開手,那是綿珠方才掉在地上的金釵,此時頂端已有了淺淺的紅。曼娘近乎木然地把金釵送到綿珠面前:“這是方才你掉在門口的釵子,我原本,只是來送的,誰知,誰知。”
曼娘連說兩個誰知,竟覺喉嚨哽咽說不出話來,夏風在此時不敢說話,俞泠已經擋在綿珠面前:“曼娘,你若要怪要罵要打就怪我罵我打我好了,可你是我的妻子,我定會娶你過門的。”曼娘只覺全身如冰一般冷,舌頭都僵了,什麼都說不出來,見綿珠久久不來取自己掌心的釵,索性把釵往地上一撇就轉身離去。
夏風狠狠地瞪了俞泠和綿珠一眼,這才匆匆追上去。俞泠拾起地上的釵:“綿珠妹妹,我,”綿珠雖心裡暗喜,但面上還是道:“你快些去追曼娘吧,她心裡,定然是不好受的。”俞泠應了一聲就匆匆往外追去,剛走兩步就碰見俞隆,俞隆看見大哥就道:“方才我怎地遇見曼娘表妹,可她也沒和我說話就跑了,大哥,出什麼事了嗎?”
俞泠不及解釋匆匆跑出去,俞隆也覺糊塗,一眼望見旁邊的綿珠,忙又問她,還不等綿珠回答徐琴從遊廊那邊走過來:“我聽說曼娘來了,怎的不見她?”俞隆攤手:“我也奇怪呢,娘,我方才回來在門口處撞見曼娘,還沒說話呢曼娘就匆匆走了,等進來就見大哥和綿珠站在這裡,我正要問綿珠呢。”說著俞隆突然啊地叫了一聲:“綿珠,你怎麼哭了?”
雖然只是短短几句,可這幾句已足夠讓徐琴想出些什麼來,她不喜理家務,可並不證明她就是什麼都不懂的人,那臉已經沉下去。俞泠在此時垂頭喪氣走進來,看見綿珠就要再安慰幾句,猛不妨徐琴開口:“泠兒,你隨我進來。”
徐琴甚少發脾氣,但並不是沒脾氣,俞泠的心不由一抖,轉頭往綿珠處看去。這一看更讓徐琴坐實猜測,手頓時抖起來,綿珠眼裡又有淚出來,撲通跪在徐琴面前:“老師,都是我的錯。”俞泠見綿珠跪地,忙也跪下:“嬸嬸,是我的錯,我不該,不該,”連說兩個不該都話不成句,徐琴已明白前後事情,眼前不由有金星直冒,險些暈過去,還是順手抓住俞隆才沒倒下去,看著俞泠聲音已帶上寒冷:“你怎能如此做?”
俞家那邊俞泠自和徐琴陳情,曼娘這裡已經到了徐府,夏風憂心忡忡地扶了她下車,早早等在門口的管家娘子急忙迎上來:“十三小姐您回來了,八爺已經問過數次,還說怎麼宮中的賞賜都已到了您怎麼還沒到。還說……”管家娘子連問不休,春雨雖不知道在俞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曉得定不會是小事,不然曼娘也不會這樣面色蒼白,一路不發一語,呵斥管家娘子道:“你沒瞧見小姐受了寒?趕緊讓她們抬乘小轎來送小姐進去,再讓廚房濃濃地熬碗薑湯送來。”
若不是春雨說,管家娘子也沒發現曼娘面色蒼白,這樣一說忙閉了嘴,急急尋小轎又讓人去廚房。曼娘靠在夏風身上,什麼都不想聽,什麼都不想說,只想倒在床上大哭一場。正亂著徐啟得了信也走出來,本打算問女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