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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哎呀,那紅頭髮綠眼睛的,也不曉得是不是惡鬼跑出來了。”
李太太這親眼見過外洋人的事,已經講過好幾回,可每回還是能讓不少人眼生羨慕,畢竟對一生都離不開這座縣城的女子來說,能親眼見過外洋人,足以值得回味一輩子。
酒席散去,到了下午時分,幾位太太又重新造訪,這回帶來的就是她們各家的女兒。曼娘已經親自去問過金嬤嬤,曉得金嬤嬤閒來時候也願意做點事情,免得閒極無聊,也就把金嬤嬤請出來,眾人各自見禮。
金嬤嬤雖說要瞧瞧各人的為人才具,也不過就挨個問過,曉得她們各自也識得幾個字,也就請她們隔日早上來,午時走。雖說不收束脩,各家還是備了拜見老師的禮,以柳家最為豐富,沈知縣官小祿薄,沈太太也只拿得出兩樣針線。金嬤嬤毫不在意,一概收了。
日子就這樣悄悄過去,轉眼已入臘月,曼娘也要準備過年,這日收到徐二太太遣人送來的節禮,還有一封家書。
☆、家書
關山萬里;這家書是極珍貴的,曼娘見這家書厚厚一封,先不去管那些節禮,讓人厚厚賞了送禮的人就開啟家書。
這家書裡面卻放了幾封信,一封是徐啟寫的;另一封看筆跡是陳七老爺的;最後一封才是徐二太太寫來的。按了輕重緩急,曼娘先開啟徐啟寫來的這封;上面先敘了幾句日常的話;說了近況,不外就是家裡一切都好;還說林琉玫已診出有孕,新安郡主極其歡喜;還說徐明晉的媳婦也有喜了,比林琉玫還要早一個月診出。
曼娘看的不由笑了,父親還是和原來一樣,事無鉅細定要全都和自己說一遍。後面幾句字跡變了,看來像孩童寫的,再一瞧果然是難哥兒的口氣,姐姐你去了那麼遠,爹爹還不讓我去送你,等回來時候,我要和小外甥說,讓他不要理你。
真是孩子話,曼娘不由笑了,這幾句話之後還沒有完,看筆跡像是徐啟添上的,本要擱筆,可忽傳噩耗,本想不告訴你,可你已經不小,你外祖母,十月底於家中過世。
外祖母,過世了?雖然外祖母多病,可曼娘覺得,以陳家財力,尋得到名醫好藥,外祖母不會那麼早就過世。曼娘幾乎是扯開了陳七老爺的信,陳七老爺那一筆魏碑還是那麼力透紙背,第一句話就說,陳太夫人於十月二十三突然發病,二十五在家中過世,臨終前伺候的人說,去的很安詳。
十月二十五,曼娘默默計算,就是那日,那日在江上,睞姐兒突然喊曾祖母,那時曼娘還覺奇怪,現在瞧來,定是外祖母不放心自己,才會來尋自己,可自己為什麼沒看見。曼娘已經淚如泉湧,後面陳七老爺還說了什麼,曼娘根本就沒看,手裡的信紙落地,伏在桌上哭起來,為什麼?為什麼當初不往那邊拐一下,就可以回家鄉了,不過就是耽擱三日的路。
曼娘無盡自責,只覺得整個心被人揪住一樣,疼的無法呼吸。“曼娘,我那件……”陳銘遠一邊扯著衣襟一邊進來,看見曼娘這樣,在嘴邊的話嚥下去,上前撿起信紙,飛速地掃了兩眼就知道了緣由。
陳太夫人是陳銘遠的堂祖母,陳銘遠對她印象自然也十分深刻,更曉得她和曼娘之間的情誼,上前坐到椅上,把曼娘整個摟在自己懷裡,什麼都沒說,只是輕輕地拍著她。曼娘被丈夫這樣對待,心裡的傷悲更重,嘴裡只是喃喃自語,陳銘遠側耳細聽,聽見曼娘在說,要知道,當日就該回去。
陳銘遠怎不明白妻子的心?那樣溫和慈愛的老人過世了,再也見不到了,而原本是有見最後一面機會的。陳銘遠把信紙拿過來,緩緩讀起來:“甥女幼承慈訓,接信定會傷心,然太夫人臨終有言,多病已久,此去極樂甚好,叮囑家人切不可太過傷心。又言,諸孫兒中,以甥女最得慈心,關山萬里,無需奔喪,如能仰承慈訓,待人寬厚,善事公姑,養子得教,則在泉下也欣慰不已。”
曼娘放聲大哭起來,陳銘遠摟住她的肩,什麼都沒說,過了許久,曼娘已經收了哭聲,偎依在陳銘遠懷裡哽咽不止。陳銘遠才緩緩地道:“七叔信上已經說的很明白,外祖母臨終之前,千萬叮嚀,讓你不要太傷心,只要記得她的教導就好。”
曼娘眼裡的淚又流下,從椅子上滑下,往家鄉方向跪下,聲音十分哽咽:“外祖母教導,孫女莫不敢忘。”說著曼娘就磕頭下去。陳銘遠也跪在她身邊,和她一起行禮下去。曼娘磕頭完畢,又伏在陳銘遠懷裡大哭,陳銘遠扶著妻子起來,聲音溫和:“你還懷著孩子呢,舅舅信上說了,養子得教,外祖母在泉下也安慰,還是把傷心先收起來。”
曼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