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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容不得他辯護。
睞姐兒知道訊息後,急忙趕回陳家,進的門時見下人們都很平靜,齊氏迎出來時還照例和她說笑幾句,越是這樣平靜,睞姐兒的心越發緊,進到陳老太太上房,陳老太太卻沒像平日一樣在歇午,而是在那和人說話,下面坐著的是一個有些面生的管家娘子,瞧見睞姐兒,那管家娘子急忙站起身,陳老太太已經笑著道:“坐著罷,這是我孫女,你以前也見過的。”
那人急忙笑著道:“雖是太太好情,可這禮數不能忘。”睞姐兒見祖母一切如常,壓下心裡的翻騰給祖母問安後才道:“還不曉得這位嬸子是哪位呢?”陳老太太淡淡一笑:“這是在替我管莊子的,我前些日子閒著沒事,想著我這把年紀已經,那些俗事也不愛管,索性把我那些莊子鋪子都理出來,各家分分,免得無常一到,亂了手腳。”
陳老太太不說這話還罷,一說這話睞姐兒不由驚問:“祖母這是要分家?”那管家娘子已經笑著道:“大姑奶奶這話可不能說,哪是什麼分家,這各家老太太,也有在年老之時,把這手裡一些產業各自分了,免得等到以後,兒孫們爭多競少,傷了和氣。”睞姐兒這才對陳老太太道:“是孫女莽撞了。”
陳老太太拍拍她的手:“我曉得,你是怕這話的意頭不好,我年輕時候也愛信這個,等到老了經的事多了,才明白這些沒什麼可信的,這要自己穩住了,哪怕什麼不好的意頭?”睞姐兒對陳老太太笑著道:“是,祖母教訓的是。”陳老太太裝作往下沉下臉:“什麼教訓,不過是說玩話,你去見見你娘,我在這再和她們說說話。”
睞姐兒應是退下,等走出房門,才覺得心又開始怦怦亂跳。身邊的丫鬟倒在那說這院子又添設了些什麼東西,和原來不大一樣。睞姐兒也沒往心裡去,徑自往曼娘屋子去。
曼孃的上房還是和平日一樣平靜,睞姐兒也不等丫鬟打簾子,就把簾子掀起,瞧見曼娘坐在窗前,左手是本賬冊,右手一杯茶,和平日一模一樣。睞姐兒心頭頓時閃過無數念頭,可那無數的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叫一聲娘。
曼娘這才抬頭瞧向女兒,笑著道:“你來了?先在那坐會兒,自己倒茶。”睞姐兒給自己倒杯茶才問:“怎麼不見妹妹,還有丫鬟們都哪去了?”曼娘眼不離賬冊:“你妹妹去找你三妹妹玩去了。只有我一個人,我就打發丫鬟們在後面等著,聽到叫了再來人。”曼娘越這樣說,睞姐兒的心越不能平靜,走到曼娘身邊靠到她肩上,曼娘這才把賬冊放下,笑看女兒:“怎麼了,和姑爺吵架了,還是孩子不聽話,鬧的很?”
睞姐兒看著曼娘:“娘,您是真不知道爹爹在朝中被彈劾?”曼娘漫應一聲:“知道啊。”睞姐兒抬頭看著她:“您既然知道,為何還……”曼娘低頭繼續去看賬冊:“正因為知道,還曉得有些事已經非人力所能阻止,所以才這樣。”
☆、337
非人力所能阻止;睞姐兒喃喃地念了這句;瞧著曼娘:“可是;陛下他……”曼娘把賬冊合上:“這件事,怎麼處置,是要看陛下的。”陛下的圖謀,如果陛下抗不住;睞姐兒有些慌亂地把這句話說出來;曼孃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接著才道:“若陛下抗不住;你爹爹,也只有替陛下背了這個黑鍋。”
替陛下背黑鍋,那爹爹會怎樣,事涉自己的父親,睞姐兒全無平日的淡然。曼孃的眼微微一黯就道:“能怎樣?彈劾的那些罪名,虛耗公帑,擅自讓人出海,一條條看起來都那麼嚴厲,可都沒到抄家滅族的份上。頂多就是你爹爹被免職,然後回家種田。至於那些所謂虛耗的公帑,拿帳來,虛耗了多少,就補上。”
“我果然娶了個好妻子。”陳銘遠的聲音已經在外面響起,曼娘站起身看著走進來的丈夫:“旁人倒罷了,怎麼平日一向穩重的睞兒,一聽到這話就急得不行?”陳銘遠把外面的官服解了,笑著對曼娘道:“我閨女這是心疼我,哪像你,八風吹不動,都不會心疼我。”
曼娘瞅丈夫一眼:“對,你閨女說什麼都是對的,只有我,說什麼都是錯的。”陳銘遠看向妻子:“是嗎?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曼娘又瞅丈夫一眼:“就方才。”陳銘遠搖頭:“哎呀,這都要做祖母的人了,還和女兒吃醋,真是要不得。”父母在那說著笑話,睞姐兒雖曉得這有一大半是為了寬自己的心,可還是感到眼有些溼了,對陳銘遠道:“爹爹,我……”
陳銘遠伸手拍拍女兒的頭頂,就跟她幼時一樣:“爹爹知道你擔心爹爹,可是爹爹為官多年,很多事都清楚明白,有些事,不是你不去做,不去想,就樣樣和你的心。”睞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