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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學過知識在腦海一一回放,鹿飲溪曾有意逃避與醫學相關的一切事物,如今卻總在不經意間想起。
她小口小口抿著溫水,潤嗓,默默思索其中緣由。
也許,在陌生的世界,面對一個個陌生人,熟悉的東西能帶來一些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她的大腦,在潛意識裡幫她尋找安全感。
人體是一臺精妙的儀器,無論主觀上接不接受外界環境的變化,機體總在潛移默化協調適應變化,以求儘快融入環境。
酒精味還在鼻尖飄浮,鹿飲溪像是想起什麼,忽地丟開抱枕,踉踉蹌蹌跑回臥室,又跑出來,往簡清懷裡塞了一盒東西。
簡清拆開包裝一看,是一支嶄新的護手霜。
前些天,鹿飲溪逛街採辦生活用品,看見展架上的護手霜,莫名就想起了簡清的手,於是順手買下,但一直找不到理由拿給她。
今天正好,有了正當理由——
“一雙手都是酒精味,抹點香香的。”
簡清看著鹿飲溪,沒說話。
她一向話少,情緒不外露,一雙眼睛極為漂亮,墨玉色的瞳仁,直勾勾盯著人看時,能把人心勾得砰砰跳。
被盯得渾身不自在,鹿飲溪捏緊水杯,鼓起勇氣,小聲兇她:“看什麼看?用你的錢買的,羊毛出在羊身上。”
她穿在這個世界,身無分文,目前一切開支都由簡清負擔。
她在手機上記了賬,打算等離開時,全部還給簡清。
被人兇了,簡清也只是淡淡哦了一聲,收起護手霜,說:“待會抹,我還要做飯。”
鹿飲溪提醒說:“晚上睡前也要抹,要經常抹,抹厚厚的一層。”
在醫院一天要洗幾十上百次的手,不好好保養一下,一雙手得糙成什麼樣?
簡清點頭,問她:“晚上想吃什麼?”
鹿飲溪愣了一下,隨即喜上眉梢:“要喝肉湯。”
她被折磨了兩天兩夜,只聞著肉香,吃不到半丁兒肉,快要饞死了。就算現在咬不動肉片,她也要往胃裡灌點帶肉味的湯水。
*
簡清去廚房忙碌,鹿飲溪像只粘人的貓,拖著發燙的病體,跟著她從客廳走到廚房。
燒得頭昏腦脹,意志力下降,自控力不如平常,嘴巴像開了鎖的匣子,嘰裡咕嚕往外倒傻話。
“為什麼你沒有五百米的大床和前呼後擁的管家保姆?”
她以前看小說,主人公不是腳踹男主懷擁女主就是家財萬貫。
簡清沒有嘲笑她的傻話,一面切蔥段,一面配合地回答問題:“沒那麼多錢。”
發熱時,大腦皮層處於極度興奮狀態,腦組織代謝加快,處於相對缺氧狀態,進而導致腦細胞功能紊亂,外在表現就有可能是顛三倒四說胡話。
“你家很有錢。”
這個紙片人是名副其實的富二代,如果不當醫生可以回家繼承家業的那種。
“他們的,不是我的。”
“沒錢為什麼還要帶我回來?”
“你讓我帶。”
鹿飲溪輕輕哼了聲,想不起來這段記憶。
原主的記憶斷斷續續不連貫,只知道簡清是她的臨時帶教,而她還是學生,在校外沒有固定住所,醫院本打算將她們安排在員工宿舍,但她不願住進人多的宿舍,便和簡清討巧賣乖,暫時和住進了簡清家。
至於具體怎麼說的,簡清又為什麼同意,她實在記不清。
於是,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了:“我不記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