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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相會,敘談些寒暄之事,然後說鹽埠之情,二人談論多時,情投意合,李慕義即著人備辦酒席,款待張陳二客,三人把杯談心,直飲至日落西山,方才分別。從此日夕往來,商量告退洋商、承受鹽埠各事。李慕義通盤計算,約費銀五十萬兩方足支用,隨對張員外說明,每百兩每月行息三毛算,立四揭單,交與李慕義收用。果然財可通神,不上半月,竟將洋關告退,又充當總埠鹽商開辦,暫且擱過慢表。
再言李慕義生有一子一女,子名流芳,居長,年方三七,平日隨父在金華府貿易。其女適司馬瑞龍為妻,亦系武舉人。那流芳正當年富力強,習得一身武藝,適值大科之年,因此別父親回去廣東鄉試,三場考完,那主試見流芳人才出眾,武藝超群,竟然中了第十三名武舉,報到家中,流芳母子大喜,隨即賞了報子,回身並寫家書及報紅,著家人李興立刻趕去浙江金華府報喜。家人領命去了,即有親戚到來賀喜,於是忙忙碌碌,足鬧了十餘天方才了事。忙打算進京會試,並順道到金華府問候父安,隨即約齊妹婿司馬瑞龍一同入京,放下慢提。
回言李嘉義陳景升二人同辦總埠,滿望暢銷鹽引,富比陶朱。不想私梟日多,正體銷路反淡,一更不如常,及至年底清算報銷,比減常銷三分之一,僅敷盤費,並無利息羨長,連老本息亦無著落,又要納息,出門一連數載,一年還望一年,依然如此。陳李二人見這情形,料無起色,十分焦急,因此二人商量道:“我等合成數十萬兩銀,承辦總埠,本欲興隆發達,光耀門閻。不想年復一年,仍然折本,即使在家閒居,賣很出門以求利息,亦有餘存可積,不致有虧無盈,耗入資本。況埠內經費浩大,所有客息人工,衙規禮節,統計每年需銀數萬,始足敷支,實系銷路平淡,所人不敷所出,反致耗折本銀,如此生意,甚為不值,如俗所云:‘貼錢買難受。’不如早罷手,趁此收兵,雖然耗折本銀,不致大傷元氣,倘狐疑不決,尤恐將來受累不淺,你道如何!”陳景升道:“此說甚合理,但我自承商務以來,所遇雖有利之厚薄,未有如此之虧折也,今既如此,必須退手為高。”
於是二人商酌妥當,將總埠內數目,造盤計算明白,約將缺少本銀十萬有餘。現在所存若干,均派清楚,各自回家而去。正值李慕義退股回家,恰遇家人李興前來報喜說:“公子高中鄉科第十三名武舉人。”並將家書呈上,李慕義看到家書,忽然心內一喜一憂,喜的是流芳中了鄉科,光宗耀祖,憂的是所謀不遂,缺耗多金,以致家業零替。且欠張祿成之項,自忖傾家未夠償還,不知何日方能歸款,自問良心片刻不安。心中優喜交集,越想越煩,況李慕義系年屆古稀之人,如何當得許多憂慮,因此憂思過度,不思飲食,竟成了怔驚之症。眠床不起,日夕盼望流芳,又不見到,思思憶憶,病態越加沉重,只得著家人李興趕緊回粵催促公子,即刻赴浙看視父病,著他切勿延誤耽擱,致誤大事也。李興領命連夜起身望廣東進發,日夜兼程行走,不敢停留,不一日行至廣東省城,連忙進府,呈上家書。並說:“家主抱病在床,飲食不安,現下十分沉重,特著小的趕急回來報知,並著公子即刻回府相會。”
那時流芳母子看了書信,吃了一大驚,急忙著李興收拾行李,僱了船隻動身,於是流芳與母親妻子三人,趕緊下船開行,前往金華府,以便早日夫妻父子相見,免致兩地懸懸掛望。隨又囑咐船家水手,務須謹慎,早行夜宿,最宜加意提防,小心護衛,他日平安到岸,我多把些酒錢與你就是。船家聞言歡喜,命開船而行。正是有話則長,無話則短,不一日,船到金華府碼頭停泊,流芳即命李興僱人挑擔行李上岸先行通報,然後流芳與母親妻子,僱好轎馬,一併同行。
且說李興押住行李,先到報信,李慕義聞得舉傢俱到,心中大悅,即時病減三分,似覺精神略好,急忙起身,坐在中廳,聽候妻子相會,不一刻,車馬臨門,閤家老少俱到。流芳入門,一見父親,即刻跪下稟道:“不孝流芳,久別親顏,有缺晨昏侍奉,致累父親遠念,抱病不安,皆兒之罪也。”李慕義此時,見一家完整,正是久別相逢,悲喜交集,急著兒子起來,說道:“我自聞汝中試武舉,甚是歡悅,惟是所謀不遂,洋鹽兩商,耗去本銀數十萬兩,以致欠下張家銀兩,未足償還,因此心中一喜一憂,焦思成病。自是至今不能痊癒。今日得聞閤家前來,完聚骨肉,即時病體若失,X襟暢然,真乃託天福廕也。”說完,著家人擺辦酒席,為團圓之會,共慶家庭樂事,歡呼暢飲,直至日落西山方才散席,各歸寢所不提。
且說張祿成員外,自借銀李慕義,分別之後,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