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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混到五更,逃出城外,會同看守馬匹之人,飛奔回莊報知姚磷。此際姚磷嚇得驚疑不止,大罵:“倫尚志贓官,定為案情緊急,貪冒功勞,捉我世叔義弟來塞海眼。我姚磷怎肯幹休?”即欲帶了拳師莊丁等前去索討,倘若不許,定要動手。王太公道:“他是父母官,莫若先禮後兵,寫信求情,他如不放,再作道理不遲。”隨進書房寫信,差家人姚德飛馬入城投知府行中,守候迴音。姚德速進,交予門上,請其呈上。這日倫尚志正在養病,忽接姚磷之信,拆開一看,書曰:
尚志老公祖大人鈞覽:敬稟者,昨有舍親高天賜週日清二人,入城看
燈遊玩,不知因何起見,致被貴差送案,竊查此二人,由家嚴署內回家公
幹,在莊月餘並未出門,豈貴差私意或線人搪塞,抑因案情緊急,欲以面
生之人,胡亂結案乎?嚴刑之下,何求不得?懇念愚父子薄面,曲賜憐釋,
感激高誼,非止一身受者已也,謹此保釋,仰祈俯允,實為公便。治晚生
姚磷頓首。
倫尚志拍手大怒道:“原來是姚磷這狗頭,仗父之勢,主使高天賜二人將吾兒打傷,幸吾將此二人拿住,看他恃勢欺壓我!難道懼你不成?”越想越氣,喝令家人把下書人帶到面前,姚德上前叩頭。知府把案一拍,大罵道:“你主人好生可惡,暗使人把我公子踢傷陰囊,死活尚在未定,還敢寫信來保,明欺本府奈何他不得,問他應得何罪?”令左右亂棍打出,將書丟在地下,姚德拾起,被衙役打出,只得忍著痛奔回莊中。
見了姚磷哭訴前事,氣得姚磷暴跳如雷,一時性起,點齊閤家莊丁,共有二百名,暗藏軍器,闖入松江府城,到了府署門前,也不見知府,親自帶領三十餘名,闖入府署,誰不認是姚公子,急忙閃開。姚磷問道:“高週二位現在何處?”差役只得帶他相見,隨即同他二人回莊而去。及倫尚志聞報,點齊差役迫來,已經去遠。只得回行說道:“姚磷畜生,如此目無王法,待我稟知上憲,再來問你。”隨喚打道出門。適本縣到來請安,兼問姚磷一事,知府就把此事說知,約他一同去見蘇松道臺朱良材,設法擒拿。即一同上轎,到了道衙,參見已畢,倫知府將事稟明,求朱大人捉拿姚磷。
朱道臺也吃了一驚,說道:“這還了得,若是點兵圍捉,萬一有傷官兵,事情就弄大了,而且姚撫臺面上也不好看,彼此官官相衛,豈不存些體面,不如用計騙來,將他幾個一同拿了,知會他父,始行照辦,此為正理、兼且公私交盡。”府縣齊道:“大人所見極是,只怕他不肯來。”道臺雲:“這姚磷並沒甚大罪,所不合者,吵鬧衙署,著周高二人傷人致命,亦不過以一人致命,諒他必然肯來。”議定,即著妥當家丁拿道憲名帖,往姚家莊請姚公子明午到行赴席,兼議妥事。姚磷自恃血氣之勇,全無畏懼,公然坐轎進城,竟人道署,當下見道憲府俱在座中,即上前見禮,各官因他父親,也只得以禮相待。
茶罷,一同入席,飲至中巡,朱道臺開言道:“昨聞賢侄到府署中,搶回週日清、高天賜二人,其事是否?這二人因踢傷倫昌賢侄,死活未定,所以本府將他暫收,以候傷愈再行公辦,賢侄知法犯法,如此行強,若本府通詳上憲請旨辦理,就連令尊大人也有不便之處。本府念彼此世交,不忍不力為調護。務將此二人交出,自有公論,若仍恃勇不交,本府亦難曲徇私情矣。”姚磷拱手道:“承大人見教,敢不遵命。只是高週二人,自到舍下將近一月,每日不離晚生左右,從何打傷倫公子?詎於十五夜進城看燈,竟為倫府人錯認拿住,斯時晚生也曾代稟倫公,力為申明,不料倫公偏信家人胡指,急於為子報仇,不容分說,將晚生家人姚德亂棍打出,故晚生氣憤不過,親至行中帶回高週二人,如果確有憑據,自當即刻交出,若無確實見證,只聽下人一面之詞,決難從命。”倫尚志聞言氣倒,稟上道憲。道臺見姚磷再三不允,也就變臉,命將姚磷拘禁。隨委知縣王雲到姚家莊捉高週二人一同候審,叮囑不可亂動姚府物件,以存體面。姚磷自知中計,只可耐著性子,再作道理。
再說本縣王太爺,即到姚家莊,下轎步入中堂,令人請賈氏姚太君出來,把上項事說知。說這事本與公子無涉,不過暫行留著,只要交出高週二人便無他得。天子在內聽得,怕累及姚家,即同日清挺身而出,別了太君,跟隨了去。太君嚇得心驚肉跳,掛念兒子。立請親家王太公入城打探訊息。王太公也十分著急,忙奔入城,花些銀子,走入縣中,見了女婿並高週二人,商議脫身之計。姚磷託他到海波莊上告知好友崔子相。太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