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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二家生死不追,並不許帶兵械,拳腳相交,無論諸色人等,皆可上
臺比試,惟儒釋道三教不得上臺,如過百日之外,無得異言。有與胡惠乾
相交好者,亦不妨上臺比一比,先此宣告,拳腳之下,勢不容情,各宜知
悉,無違特示。
年 月 日 實貼擂臺榜黃諭
過往人等,未曾打過擂臺,十分喜悅,攜友帶親,到城觀看。擺賣雜物的,猶如出會一般,十分熱鬧。再說李全忠擇定八月初十日黃道吉日,正好開擂。是時中秋天氣,極為涼爽,到了此日,全忠打扮十分威猛。見他頭包青縐軟包巾,身穿湖縐夾袍子,內衣紅錦小戰襖,內藏護心鏡,下著綠小夾套,足踏多耳麻鞋,一路乘馬,跟著守備到擂臺而來,眾兵勇迎接守備,在廳坐下,移時,守備去了。李全忠來至臺前,將身一縱,早已上臺。看的人伸舌道:“有如此縱跳之力,怪不得來設擂臺。”看他在臺上將手一拱說道:“小弟是本府人氏,因與雷大鵬有生死之交,他因與胡惠乾比武,被用暗器傷了性命,至今冤仇未洩。故今到此,倘有胡惠乾親屬,無論諸色人等,皆可上臺比試。不許暗藏兵器,拳腳相敵,如無能者,不可上臺,恐枉送死。因拳腳交加,實難容情,諸君諒之。”
說罷脫了縐袍,坐在臺中,看的來往之人,擁擠不開。日至西下,無人上臺比試,只得收拾下臺,仍舊往守備衙門處來。國安道:“賢侄今日上臺,打傷幾個兇命?”全忠道:“半個也無,想此地都是無能之人,故不敢上臺。”守備亦是個好勝之人,聽了此言,暗自歡悅,稱道:“賢侄先聲奪人,故眾人不敢上臺比試。”於是置酒款待。明日,全忠辭了守備,又往擂臺而來,揚威耀武,上了擂臺,依前又說一番,見無動靜。一連十餘日,皆是如此。看的人心急,漸漸稀少。
且說本處縣城外,有一個古槐村,村中有個姓林的,名叫發衍,年方十七歲,生的面如冠王,唇若塗朱,父母俱亡,並無兄弟。依在舅母家過活,自小從教師學習一身武藝,力大無窮,身材雖小,煉得如鋼鐵一般,兩眼向日中煉就金光閃閃,灼灼有光,可能白晝見星,人起他一個美名,喚做“金眼彪”,與胡惠乾是至交。先聞胡惠乾被打之事,因尚未學足工夫,故不能與他出力相助,後見胡惠乾得勝,十分歡喜。到如今見有雷大鵬之友來報仇,獨我不能與友開交乎?於是別了舅母,一路往新會城而來,就在永安街店住下。
且說李全忠擺設擂臺至八十多日,未逢敵手,雖遇三個,都是無用之輩。那日來至臺上,對眾人道:“今小弟到此,有八九十日,尚未見敵手,想必胡惠乾之親友,知他前理虧,故不敢上來比較。”且說林發行見是日天氣晴和,正好比較,乃問了土人,一直至臺下,只見全忠坐在臺上,威風凜凜,殺氣騰騰,十分可怕。只見他:
眼露金光驚虎豹,拳如鐵鐘嚇蛟龍。
發衍挨至臺邊,四面看過,將手在人肩上一拍,早已跳上臺來。那李全忠心中一想,見他小小年紀,不是武藝中人,便道:“爾這小後生,前來則甚?此處是擂臺比武之地,不可上來,快下去罷。”林發衍喝道:“你這殺不盡的狗才,認得老爺麼?”李全忠道:“我不認得無名小子,快報上名來。”發衍道:“吾乃胡惠乾之友,名喚林發衍,你可報上狗名來,好待我送你歸陰。”全忠道:“我乃雷大鵬義弟,名李全忠,與他雪恨報仇。知命者好早下臺,不然死在目前。”發衍更不答話,揮拳劈頭打來,全忠低頭一閃,亦還拳向正面門打來,你猛如龍,我勇如虎,拳頭好似雨點一般。李全忠雙手一展,用一個黑虎偷心之勢。林發衍將右手用盡氣力一撥,撥開他拳,左右五指,如鐵鉤一般,望定全忠肋下刺來,全忠急忙將身一縱躲過。兩個搭上手,一來一往,一個為友報仇,一個代朋洩憤,兩個都是自小學著的工夫,故分外流利,十分好看,殺得天愁地暗,日色無光。初時見他兩個你來我去,我送他迎,後來越密,”好似一團黑氣,滾來滾去,看的人不住聲叫好。正是:
棋逢敵手分高下,將遇良才各逞能。
戰至金烏西墮,明月將升,二人住了手說道:“今已夜了,明日再比!”你道讓他再活一天,我道讓你多留一日,各回去用膳就寢。待至天明早膳後,各自裝束停當,又上臺來。
話說本縣城東南,有一個長者,姓程名玉字奉孝,又名程孝子,因他侍母至孝,故起他一個美名。家資百萬,年約三十餘歲,夫人吳氏,尚未有子,極其疏財仗義,救困扶危,憐恤孤寡,專門行善事,救濟急難之人,遇有難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