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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洪不合道理,心中就不平。後見他動手,把那漢亂打,那漢獨自一人,竟無相助,左右之人,又怕區洪之勢,俱不敢出言阻住。日清在旁忍氣不住,上前把那些亡命,一個個打得東倒西歪,走的走,跑的跑,下樓如飛的去了。
那漢向高天賜及日清二人叩頭,便道:“多蒙搭救,感恩不淺,請問客官高姓大名,必不是本處人氏,請道其詳。”聖天子答道:“吾乃北京人氏,姓高名天賜,與舍親週日清來此探親,因平生好抱不平,故遇有逞惡欺人者必打之,今見足下一表人才,定非下俗,故叫舍親相助,打得那班狗頭逃走。請問足下貴姓大名?”那漢子道:“在下姓王名閏,是做綢緞生意,因午後無事,先到此間,自揀好位正坐,不料此人恃眾欺人,要小弟讓此座位與他,小弟不讓,拳腳交加,幸得二位搭救,實在至幸,小店離此不遠,請二位到小店一敘,幸勿見卻。”天子道:“小小事件,何足言謝?足下既有此美意,亦自當從命。”幹是即與日清、王閏三人,一齊出了店門來至綢緞店中,分賓主坐下,茶罷,王閏即吩咐備下一桌美席,留二人共酌,於是三人施禮入席。酒過數巡,王閏開言:“二位客官既是好遊,明日待小弟同二位去一處好去處。”是夜罷酒,留二人在店中過宿。
明日清晨,用過早膳,王閏帶了一個小童,與高週二位,來至天香樓。此時黃永清等眾人,也在此暢飲。此處是東西南北四樓,俱是起造得一式,一樓上可容十數席,亦覺寬展舒暢。天子、日清、王閏三人,即在南樓坐下。那些粉頭打扮得粉紅嫩綠,上來施禮已畢,入席高談細酌,一個名喚瓊姬,一個名喚彩姬,一個名喚麗姬,三人都是年不上二十,生得才貌驚人。酒已數杯,遙聞西樓上飲得極其高興,原來是黃永清在此暢飲。且說眾人正在強勸彩雲飲酒,彩雲道:“列位先飲,妾當陪飲。”雲生道:“請卿快飲,再有妙談。”彩雲無奈,被迫不過,只得一氣飲了三杯。眾人拍掌大笑道:“痴情婢子,看她必待李郎強之乃飲,可說鍾情之極了。“說得彩雲桃腮暈紅,急道:“今被爾等迫我飲了三大碗,又來取笑。即喚侍兒換了一桌酒筵,待我行一大酒令,以消此恨。今日三位公子並未多飲,妹子擺下一桌在此,與各位再豪飲一場,如怯者不算英雄。”說完,大家齊道:“更妙,”那眾人因見她飲了數次三大碗,又見其出令,十分喜悅。不一時丫鬟擺上酒來,連椅桌都換過,看她擺得:
瓊樓可比蓬萊島,玉宇翻疑是廣寒。
中間擺著南京榻,雕幾檀架,堆些新詩古畫,金箋雲簡,兩旁粉壁上,掛著名人字畫,梅蘭菊竹,左旁擺一對醉翁椅,右邊設一張貴妃床,樓前短欄外,擺了幾盆奇花異草,芬芳撲人,中間吊了一盆小鰲山,四邊掛的玻璃燈,照耀如同白晝。架上早已擺下瓜果小碟。六人入席,丫鬟兩旁侍候,其時天已起更,丫鬟點起蓮花燈,酒點三巡,彩雲即命秋月拈令筒來放在當中,又拈骰子來,各人先擲一手,擲得紅點少者,便請先拔籤筒之令。如正紅無者,先罰他一大碗,如有紅點者,不拘多少,都要一個牌名說出來。永清先擲,把骰子一散,得五個二,一個主,便道:“這叫做北雁朝陽。”後至禮泉,擲得一個麼,一個五,四個三,這叫月明群鶴守梅花。雲生擲的是三個六,三個四,這叫做紅雲散在半邊天。那綺香擲了五個麼,一個四,乃道:“吾乃新改一個牌名你聽。”眾人道:“看她是個什麼新式?”綺香道:“這叫做九天日月開新運。”那瑞雲也擲了四個三,一個麼,一個六,這叫做天晚歸鴉遇月明。其後彩雲也擲了六個都是五,這個名叫滿地梅花,皆是全黑者。瑞雲急道:“你是令官,偏是你擲是正,正是你好彩了,你快飲一大碗。”彩雲無奈飲了,自願唱一支解心陪罪,然後再擲便是。眾人道:“就如此罷,快唱,若遲滯,就不依你了。”彩雲只得宛轉歌喉唱道:
情書一紙,寄與情郎,思憶多時,兩淚枉自傷,酒鬧月夜同私誓,約
同生死不分離。懷想我郎,別後無音信,留惹相思數月長。恨奴命薄如秋
葉,焉得化為鴻雁去尋郎,免得香衾夜夜無人伴,蝶帳時時不見郎,又聽
得鵑啼聲慘切,自是愁人聽得更斷肝腸。
唱罷,將骰子擲了一個四,五個六,這名叫將軍爭印,於是大家飲了三杯。忽然樓下一片喧吵之聲,大家皆驚立不定,側耳細聽,這邊天子與日清亦倚欄靜聽。原來是一班無賴之徒,把那些有姿色妓女,登門搶掠而去,正在與他廝鬥不下,街上無人相助。日清見了,大喝道:“青天白日,登門搶掠,是何道理?”就向人叢中搶回諸妓,再奪一對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