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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很冷,真的很冷。

所以他刻意沒有穿上他那件保暖的羽絨外套,也沒有戴上那條他最喜歡的圍巾就衝了出去──事實上看著母親收拾行李的他,明明就可以挽留的,但他卻是在母親提起行李走出家門以後,這才開了口。

「媽媽,你要拋下我了嗎?」

因為氣溫很低,在他說話的時候,白霧也隨之吐出。

他感覺自己好冷,齒間打著顫,扯住母親衣角的手也有些凍僵。

他想,只要他擺出這種可憐兮兮的模樣,母親就會憐惜自己了吧?

所以他任憑淚水奪眶而出,望向母親的目光帶著滿滿的期盼。

可母親卻沒有像他所想的那樣,臉上的表情露出半點的心疼。

即使觸碰到他冰冷的小手,母親仍是毫不猶豫地用力拔開。

「媽、媽……?」

面對他那不敢置信的眼神,母親也僅是面無表情的說了句:「別再做無謂的事情了,沒有用的……我不會再回到那個家了。」

雖然面對母親的堅持,他有些心驚,但他又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

「媽媽……拜託別這樣、我以後一定會做一個乖孩子,所以不要拋棄我……媽媽不是說過最愛我了嗎?所以、所以……」

母親的掌心撫上了他的頭頂,就如同往常那樣摸著他的頭。

他不由得一愣。

抬頭看到母親勾起了嘴角邊的微笑,他也下意識的笑了。

他以為冷酷的母親又回到了溫柔的母親,可卻不是那樣。

「我不再愛了……不只是對你、對你的爸爸也是如此。」

他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明明那句話已經告知了一切,可他還是忍不住哭喊:「……騙人、媽媽騙人!媽媽明明就說我是媽媽的心肝寶貝、說最喜歡我了,怎麼會不再愛我了。」

就像是平常那樣忍受著孩子的任性般,母親露出充滿包容的笑。

「所謂的愛是會消逝的……你以後長大就會知道了。」

這一次,他並沒有再追上去。

……若是愛會消逝,那麼所謂的愛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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