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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黃河,
萬里胡人盡漢歌。
莫堪橫山倒流水,
從教西去作恩波。“
再唱“馬尾胡琴隨漢車,
曲聲猶自怨單于。
彎弓莫射雲中雁,
歸雁如今不記書……“
蘇軾在臺上猶自喃喃:“這是《柘枝》舊曲,漢時嘗做雍涼軍歌,唐時以羯鼓為音配奏,故稱《羯鼓錄》,曲名《渾脫解》,至今秦涼地區猶有唱者……”
呂公著一指那群越南人。語聲顫抖:“留下來,留他們下來,讓他們把曲子留下再走……《黃帝炎》啊!巍巍吾皇、赫赫武功,老臣今日能再聞此聲,嗚嗚嗚嗚……”
文彥博也激動,但他還把持得住,勸說:“呂公,他們現在走不了,不如且靜聽之。看看他們還有什麼料,回頭再一起找他們!”
接下來演奏地是杖鼓樂《莊周夢蝶》、白居易《母別子》等等。臺上人傾聽的更用心了,趙興心裡唯餘悲哀。
留下這群越南人有用嗎?
其實,在正常地歷史中,《黃帝炎》也會在這時候傳回中原——越南為了感謝宋朝賜還它們地領土,特地派遣使臣來大宋覲見,使臣攜帶的就是李源帶來地這個伎樂班,於是。《黃帝炎》迴歸中國……但這沒用——又一次改朝換代來了,從此,我們永失《黃帝炎》。
鼓聲少歇,部分越南人走下臺去,抬來了一個更大的鼓,少數留在臺上的越南人繼續唱:“君問吾風俗,吾風俗最淳;衣冠唐制度,禮樂漢君臣……”
歌聲中,李源親自持鼓槌上場,一眾越伎娉娉婷婷隨之而上。隨著李源幾聲鼓響,她們在鼓聲、檀板聲中素麗地清唱起來,唱的歌詞是白居易地《琵琶曲》、李白的《劍客行》……
這種唱法,現代稱之為“陶娘歌”,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把它評定為越南地“世界文化遺產”、“古中國歌樂的活化石”、“越南國粹”。而這裡說的“陶娘”是宋初的一名宋伎,她與男伎廖守忠先後受僱傭到越南,在越南宮廷演唱,從此把原版的“隋唐樂府辭”演唱技巧帶入越南。
所以“陶娘歌”在越南也被稱為“宋伎歌”。更嚴謹的翻譯是:“隋唐樂府辭”……但現在它被稱為“越南歌籌藝術”、“陶娘歌”。在現代,中國人要想聽到中國唐代詩人白居易原汁原味的《琵琶曲》、李白地《劍客行》以及唐樂《莊周夢蝶》,都必須去越南,因為那是越南的國粹。
臺上李源敲鼓的手法稱之為“朝鼓”。隋唐時期把宴上擊鼓人稱為“官員”,可能這工作本身就是由官員擔當。越南人照本宣科地延續了這一稱呼。這名擊鼓官員又被稱為“局外人”。他既是欣賞品評歌聲琴藝的“局外人”,許多時候又是“局內人”。有時甚至還用鼓聲當場對陶娘進行批評。所以,隋唐樂府辭演唱時,鼓手的作用最重要,唐代酒宴前,藝人們在準備演唱的同時,往往互相詢問那位官員擔當是鼓手。
檀板鼓聲中,歌韻悠悠。臺下人被這穿越數百年的歌聲所震撼,他們交頭接耳,低聲談論。趙興心中卻忍不住悲哀……以上展示的這些文化,最終將永別炎黃,在這股洶湧的浪潮中,個人努力有用嗎?
人世間最悲哀的是:或許我們還要謳歌這種文明丟失……
臺上地節目並沒有為趙興的悲哀而停留,李源接下來展示的是織錦工藝。
中國紡織史上有個重要人物名叫黃道婆,她是海南人,約兩百年後,她會將先進的印度紡織技術傳入中原,而她的技術本源——海南“黎錦”一直將其這套宋代工藝儲存至現代,成為一種價格高昂的化石級寶物。據說,黃道婆帶來的紡織技術,是由移民從隔海相望的越南帶入海南島地。
臺上展示的綢緞燦若雲霞,現代越南人用喃語稱之為“唐錦”,中國人把它稱作為“越南綢”。
李源這次展示了越南綢恰好跟《簪花仕女圖》裡的唐朝貴婦身上穿的圖案完全一樣,這種綢緞隱隱反射層層鱗光,像夜光錦,在華麗的絢爛外披上一層含蓄地外衣,雍容華貴中透著不引人注意地謙遜,正適合以君子自謙的臺上諸公。
“唐錦?這是唐錦?”文彥博驚愕萬分:“不料唐人竟能織出天溢彩霞……跟你地那弟子說說,讓交趾人留下織法——內造,讓皇宮大內出面建立織造坊。子瞻,唐錦啊,我等今生能再現唐錦,也算對得起先人了!”
呂公著摸著鬍子說:“老夫老了。垂垂欲死——這事讓我來,若能在臨死前恢復唐錦、射禮、唐樂,再聞《黃帝炎》、《琵琶行》……此吾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