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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向閻局長虛心求教時,他就這樣“掛”著眼鏡“瞪”我半晌,然而才和藹地一笑,將眼鏡摘下擱到辦公桌上面那張攤開的報紙上說:“你這後生,肯動腦筋想問題,我最喜歡你這一點。鷹的價值在翱翔,人的價值在思想。咱們局裡,陶小北和你最善於想問題——想問題就是‘思想’,因為有了思想,所以你們兩個就跟別人顯出一種不同。”(閻水拍局長這裡說的“別人”我想一定是指馮富強!在局裡工作,千萬不可讓局長總是將你當做“別人”或“有些人”——在馬方向局長眼裡,馮富強不就是“有些人”嗎?)閻局長像給一本書作“序言”一般這樣發表了一番議論,然後才觸及正題,他復又將那副眼鏡戴上(這次是完全戴在了眼睛上),對我說:“你可以看看中央檔案,北京市的市長為什麼總是排在各省的省長前邊?個協主席殘聯主席排在縣委書記縣長前邊與此同理——級別雖一樣,上下有區別,遠近各不同,排列有先後嘛!”
即使在我做了玻管局局長之後,我也總是常常情不自禁回想起親愛的閻水拍局長——這是沒有辦法的事,這個人像我的爸爸媽媽一樣,給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只要一提起閻水拍局長,我就有說不完的話兒,彷彿一位慈祥的母親說起自己全國一級戰鬥英雄的兒子——對不起,閻局長,我並不是說你是我兒子,而是說你是戰鬥英雄——何況我剛才還將你比作是我的爸爸媽媽呢!一來二去,也就扯平了!
那次市裡紅標頭檔案任命的八個局長,有公安局,財政局,計劃局,教育局——玻管局當然在八個局長中排在最後——而紫東縣縣長當然在三個縣長中排在最前——這樣我就如一片上嘴唇一般,恰好壓了下嘴唇——即雷兄——雷縣長一頭——
任命:
魚在河同志為紫雪市玻璃製品管理局局長。
雷民政同志為紫東縣人民政府縣長。
對啦,雷兄名叫雷民政。自從傅四海主政紫雪後,我就和雷民政成為兩股道上跑的車,來往漸少。這次因這個剪綵活動,兩人又湊在了一塊兒。
因“中外合資紫雪玻璃股份有限公司”在紫東縣,所以剪彩儀式的籌備我這個辦公室副主任只是掛了個名,包括辦公室主任梅如水秘書長也只是掛了個名,全由雷民政一手操辦。籌備期間,只有領導小組副組長市委劉副書記手裡捏著那點東西去檢查了一次籌備工作——若劉副書記手裡不捏那點東西,恐怕他也懶得去檢查籌備工作了,看來手裡捏點東西與不捏就是不一樣!這裡就又要說到陳沅——即陳圓圓和吳三桂、李自成了。當年吳三桂之所以下決心騎著快馬去投奔李自成,就是手心裡捏著個陳圓圓,李自成硬將吳三桂手掰開,將陳圓圓捏在了自己手裡,吳三桂展開手掌,發現陳圓圓早從手指縫間溜走了,遂怒而勒馬出關,決意致死於賊。
一個簡單的剪彩儀式之所以“籌備”兩個月,是為了等省長來剪綵。兩個月間,確定過兩次剪綵時間,第一次包括傅鄭劉楊等市領導一干人馬已經浩浩蕩蕩殺奔東吳——剪刀和紅綢已經放在了紫東賓館的總統套房,可省長卻突然有急事來不了啦,於是一干人馬又浩浩蕩蕩殺歸紫雪。那次我乘坐的八缸三菱跟在車隊屁股後面“押陣”,一溜兒八缸三菱車比諸葛亮當年的“木牛流馬”壯觀多了!第二次剪綵時間確定後,車隊立即又如一個被拐賣的婦女剛逃出魔掌正沒命地往村口奔一般氣喘吁吁往紫東縣趕,半道上聽說省長又有更重要的事不能來了,於是再次折回。每次準備去紫東縣剪綵時,小虎總是像給光著個屁股蛋兒的兒子洗澡一般,提前一天將車洗得乾乾淨淨。就像顧某榮歸玻管局那次一樣,康鳳蓮提前一天去做了美容,可顧某直到一週後才姍姍而來。
這次已是第三次去紫東剪綵了,省長這次確鑿會來。其行程安排是,明天十時坐飛機到紫雪,傅鄭劉楊等市領導帶著剪綵的車隊直接去機場接省長,然後省長再帶著傅鄭劉楊以及車隊直奔——不是奔孫權管轄下的東吳——而是奔即將由魚在河管轄下的紫東。
這次剪綵活動比前兩次準備的更充分,更從容。按照“兩辦”(市委辦、市政府辦)的安排,凡是去參加盛大剪綵活動的市直各有關部門的車子,明天九點半準時在市委門前編隊出發到機場。“兩辦”的檔案安排得很細,包括哪個部門是幾號車都列印在了檔案上。車隊共由二十輛車組成,我的車是十九號車。二十號車是一臺備用車——即空車,只有司機一個人開著這臺空車跟在車隊後面跑——若哪臺車突然出故障,將出故障車上的人像卸貨物一般卸下來裝這輛“備用車”上,接著再上氣不接下氣磕磕絆絆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