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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怎麼沒有碰見你?”我這樣說時,心生幻覺,彷彿小北正偎在我肩頭,挽著我胳膊,在這條小街上走,在北方大學校園裡微風中沙沙作響的梧桐樹下走。小北向我撒嬌,用纖細的手指頭悄悄摳我手掌心……
小北說:“碰見才怪呢!你比我大六歲、高四級呢!”
我說:“大六歲有什麼不好?據我廣泛調研,夫妻之間最佳年齡構成就是男大出女六至八歲。這種年齡組合有三大好處:一是呵護感。男人總覺得擁在懷裡的是個小妹妹,時時事事呵護著她。二是反差小。男人四十歲左右事業有成時,女人剛三十出頭。男人最具魅力在四十歲左右,女人最解風情在三十歲左右。一個四十歲左右的成功人士挽著一個三十歲出頭風情萬種的妻子,那是一種什麼感覺?男人為啥四十歲左右離婚率高,就是因為妻子大都成黃臉婆了。三是愛情生活和諧。男人四十歲時,因事業有成,身體煥發出第二次青春,戰鬥力極強。女人三十出頭,既不像二十多歲時在愛情生活中顯出羞澀和抑制,不又像四十歲以後減弱和衰退,既放得開又收得攏,這叫強強聯合。兩人在一起,能不如膠似漆?”
小北已被我撩撥得秋波含情,春心蕩漾,臉頰泛紅。可她不甘束手就擒,瞥我一眼說:“魚氏謬論!”這話明著在反駁我,卻似在鼓勵我,因此話語像夏日和煦的風兒一樣,顯得軟綿綿的。在我聽來,反有那種“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的感覺。
“不是謬論——是魚氏定理——魚氏愛情定理!”我像一位愈鬥愈勇的勇士,繼續向小北美麗心靈的縱深地帶挺進。
那天傍晚,我倆去了北方大學校園,去看了我們當年住的宿舍樓,站在宿舍樓下傾聽了梧桐樹葉沙沙的作響聲。我倆沿著一條幽靜的林間小道,走過來,再走過去,彷彿在追憶著一個青春的、已逝的夢!而青春的夢註定是易碎的——人生何嘗不是易碎的呢?就像閻水拍局長說的,像一根粉筆頭,剛寫兩下就寫沒了。生是偶然,死是必然。閻水拍局長簡直是一個偉大的哲學家!他的腦子裡天生有一種哲學思維。其實人生還像一根火柴頭,“噝”一聲划過去,剛燃著,就熄了!
那天我們就這樣隨心所欲地聊著,或而傷感,或而激越。但無論傷感還是激越,總有一種和諧在。小北告訴我,這次同學聚會她可大出了風頭,因為她給聚會贊助了三萬塊錢。她說,是那倆局長贊助的。聚會前他倆又給她打電話,問有啥辦的事情沒有?有啥票據沒有?看來若不在他們那兒報銷點什麼,他們會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的!為了能讓他們吃下飯睡著覺,小北那天將他倆各宰了一刀。她說了一個賬號,他倆很快讓各自的下屬公司匯去一萬五千塊錢。那天小北說了賬號後,他倆十分欣喜,因為小北終於開了“金口”,他們這些年的追索算是有了回應。那句話怎麼說?吾將上下而求索!小北對我說:“魚在河你們這些男人,為了追一個女人,是不是都喜歡這麼瞎折騰?讓他們求索去吧,反正有前面那句話擋著呢!”
小北這麼說時,我將她說的“前面那句話”想了一下,樂了:那句話是“路漫漫其修遠兮!”這麼想著,我對小北說:“你這狠心的蹄子,這不是逼著倆老局長像屈原那樣投江嗎!”
小北說:“那倒不至於。”接著說,“你們這些男人是不是都這麼好玩?刀子宰在身上不痛反倒直樂。那天倆局長給我撥錢倒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有一個還對我說謝謝。搞得我納罕半天,到底應該誰謝誰啊?”這妮子那天像在研究尼采的唯意志論、薩特的存在主義、柏格森的直覺主義和羅素的數理邏輯一般,經過反覆探索求證,終於找到了答案。她突然對我小聲說:“魚在河你說他們給我撥了錢,我是不是就應該以身相許?”
小北那天找到的這個答案將我逗樂了。彷彿她已和倆老局長“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哲學問題其實就是這樣,答案原本十分簡單,只是被那些面目可憎的哲學家搞玄虛了。
我那天和小北的談話完全進入那種自由放鬆的狀態。我突然想起前不久在一本刊物上看到的一篇文章,那篇文章的標題是《從同志說起》。文中有一個迂腐可笑的觀點,認為廣播電臺和電視臺播音員不應該將“聽眾同志”、“觀眾同志”改為“聽眾朋友”、“觀眾朋友”,文中有這樣一句話:“難道聽眾觀眾都是朋友嗎?難道各類敵人就不收聽收看我們的廣播電視嗎?”看到這句話我心裡怪不舒服。一說到“敵人”二字,就彷彿又回到“階級鬥爭為綱”那個年代,似乎我們身邊隨處都潛伏著各類階級敵人。我對小北說:“小北你說這樣的觀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