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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察組人員聯絡。考察組分為兩個小組,工作同時進行。進入考察範圍的同志分別劃歸兩個小組。以下同志歸第一小組(名單略);以下同志歸第二小組(名單略)。
考察組
某年某月某日
考察結果可以想得來,進入考察範圍的副主任科員以上的同志,爭先恐後到兩個考察小組給我添言,就像手舉紅寶書的林彪當年不停地在毛主席面前變著法兒說好聽的話一樣。那些科員和工勤人員不在考察範圍之內,急得抓耳撓腮。小胡和小牛故意在我面前說,咱們應該集體給馬局長提個意見,以後考察範圍應該擴大到全域性同志都參與,像投票那樣人人都有發言權,讓我們也有個給魚科長說好話的機會!包括老喬,那幾天也氣喘吁吁趕上樓來,在考察組門外探頭探腦張望了幾次。
考察圓滿結束。我被任命為政秘科科長,搬進了趙有才主任早已空出的那間辦公室。
局裡現在這個新班子是:馬方向局長,陳奮遠主任,餘宏進副局長,朱鋒副局長,姬飛紀檢組長,牛望月行業工會主席,趙有才行管辦副主任,陶小北總工程師。
自從成立行管辦以來,我們玻管局的局級領導又成了偶數,又存在一個表決問題。馬方向局長想請諮詢員閻水拍參加局務會和黨組會。閻水拍對馬方向說:“方向啊,以後局領導班子開會,除一年一次的新年茶話會之外,別的會我就不參加了!”閻水拍諮詢員望著馬方向局長,笑著掰下一個指頭,說:“我不是黨組成員,按組織原則無權參加黨組會,此其一”;閻水拍再掰下第二個指頭,說:“局務會當然還可以參加,可我參加會,是唱主角呢,還是跑龍套?”閻水拍笑著對馬方向說:“唱主角,與理不合;跑龍套——你忍心讓我老頭腦門子上累得全是汗?”閻水拍此時才掰下第三個手指頭,說:“那就只有其三了,讓我在會上像牛望月那樣,胡吹笛子亂敲鼓,或者偷著吃雞蛋,這不等於侮辱我嗎?”
牛望月偷著吃雞蛋,是我們局人人皆知的一個笑話。有一天早晨一上班,召開局務會。大家陸續落座後,陳奮遠和姬飛說他們早上起遲了,沒來得及吃早點。牛望月說他頭天晚上看書看到三點才睡,也起遲了,也沒吃早點。那天會剛開了沒幾分鐘,牛望月起身去上廁所,恰好小馬也上廁所。小馬聽到隔壁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出來一邊提褲子一邊透過縫隙往裡瞧了一眼,原來牛望月正站在廁所一角專注地剝雞蛋皮。牛望月那天不到半個小時上了三趟廁所,吃了三顆雞蛋。吃一顆,到會議室喝幾口水,再借故上廁所出去吃一顆,再回去喝幾口水。如此這般頻繁地出出進進,引得姬飛好奇,問說:“望月,你怎麼老上廁所?”牛望月蹙蹙眉頭指指肚子說:“昨天下午吃了點餿牛肉,肚子吃壞了,拉肚子。”牛望月三次躲到廁所偷吃雞蛋,恰好被局裡三個同志偷眼瞧見,當時就在局裡傳開了。偏偏第三個雞蛋吃得急了點,噎著了,回去坐下開會時不停地打嗝兒。大家很好奇,說望月怎麼拉肚子的症狀和別人都不一樣。從此在我們局裡竟有了一句新的歇後語:牛望月拉肚子——打嗝兒。
馬方向局長其實也並不希望閻水拍老局長參加會,他只是做個姿態。這兩人都是那種明白人,行事有很多相像之處,但也有細微區別:看閻水拍老局長,有點像“霧裡看花”——先看到的是“霧”,然後才是“花”。我剛調到玻管局參加的第一次全域性幹部職工大會,就是閻水拍老局長施放的“霧”——煙霧,迷霧!他掩藏了本相,失去了本真,講那麼一番冗長的甚至不知所云的話,然後深藏不露看你的反應呢!你不耐煩了,生氣了,表現出對老局長的輕蔑了,甚至想去摸摸老局長的後腦勺,對老局長說:“你這水平還當局長!”那樣你就大錯特錯了。就在我調到局裡參加的第一次會畢,有一個副主任科員在辦公室大聲嚷了一句:“閻水拍的講話水平太臭,一雙眼睛還色迷迷的。”這句話當然很快就到了閻水拍耳朵裡——玻管局的哪一句話不會鑽到閻水拍耳朵裡呢?閻水拍是一塊磁鐵呢!同志們說的每一句話都相當於那種鐵屑,自動就被吸附到閻水拍老局長耳裡去了。結果那個副主任科員直到馬方向擔任局長,仍是一個副主任科員,而他自己還百思不得其解,像個小傻逼一樣兀自在那兒納悶呢。
我正因為在袁家溝中學吃了一塹,才長了一智,沒像那位副主任科員一樣嚷嚷。而是每次會上,都拿著陶小北給我的那個小本專注地記,才博取了閻局長的歡心。“伴君如伴虎”——當然閻水拍和馬方向不是君,可你得將他們視作為“君”。正像各單位的諮詢員一樣,處級諮詢員享受“處級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