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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談會結束後,到局辦公大樓前合影。那天下午全域性同志同時張了兩次嘴。第一次是合影時齊聲喊“茄子”;第二次是喊完茄子到藍天大酒店聚餐。因顧某飯前還要致詞,大家入座後還張不得嘴。顧某致完詞,端著一杯酒邀大家共同舉杯,大家才共同張開嘴將那杯酒倒進去。
那天顧某上的是五糧液酒。局裡同志喝了個一塌糊塗。小牛他們那一桌喝了五瓶都不盡興。飯畢,每人懷揣顧某發給大家的二百元購物券,打著飽嗝兒在藍天大酒店門前和顧某握別。當時我恰好和小北站在一起,就像我們《紫雪日報》每天的頭版頭條和二條,兩篇文章親熱地挨在一起一樣。小北當時一邊向顧某那輛別克車揮手,一邊卻撲哧笑了——她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位老師。那時她讀高三,一位年輕男老師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一次千方百計將她哄騙到床上,像建築工地房樑上扔下來的一袋爛泥一樣,伏臥在她凹凸有致美妙絕倫的身子上,隔著衣服瞎折騰。老師笨重的身子像舊社會“三座大山”中的其中一座向她壓迫過來時,她竟毫不在意,在那兒扭著頭不慌不忙看電視。老師房中的電視上正在播放《射鵰英雄傳》。小北讀初中時就喜歡射鵰,也不知看幾遍了,那天仍然看得津津有味,美目顧盼,笑靨如花,看到高興處哧哧直樂,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小北那天穿一條鎧甲一般的牛仔褲,老師像一架訂書機一樣在她身上忙活,累得滿頭大汗。當他情急中試圖拉開她牛仔褲的“拉鍊門”時,小北像林黛玉那樣蹙蹙眉頭,以手不耐煩地撥開他的手,說:“得了吧您!您又不是《紅樓夢》裡的賈瑞,‘硬邦邦的就想頂入’!”只這一句話,就將老師打蔫了。小北從那時起才知道男人原來是這麼些骯髒的貨色!從那以後,她不再將那個老師視作老師,只把他看作是一個男人——能在體內產生精細胞的一種高階動物。經此歷練,她從此不再怕和男人上床——因為結果只是他們自己和自己玩——與小北沒有多大關係!那天在藍天大酒店門前和顧某告別,她突然覺得顧某有點像那個多年前隔著一條牛仔褲衝她使猛勁的男人——男人就是這樣,一輩子都在瞎使勁兒!她想。當然,那種真心相愛的男女除外。她又想。想著,扭頭看了我一眼。那一刻,她的一張俏臉花團錦簇,如火如荼,嫵媚極了!
顧某的別克車像一個賣弄風騷的鴇兒一般,扭著肥厚的臀部駛入大街上熙來攘往的人流中。玻管局的全體同志在藍天大酒店門前作鳥獸散。我這個《紫雪日報》的“頭版頭條”,卻將總是溫情地依偎在我身邊的“二條”扔在一旁,像我兒子魚小明小時候撲向他媽媽懷中那樣,輕捷地提起厚顏無恥的腳跟兒,臉上掛著像陶小北呈現給我的那種嫵媚的笑容,邁著小碎步如蟻附羶地向正衝我招手的馬方向局長跑去。我離馬方向局長這個厭物越近,就離陶小北這個尤物越遠——誰讓我是一個像顧某那樣的俗物呢!
在玻管局這些年,閻水拍、馬方向和我的關係,就像那個縣長、律師和記者的關係一樣。閻馬若為縣長,我就是那個倒黴的律師,陶小北則為那個採訪律師的記者。《漢書·賈誼傳》裡有這樣一句話:“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閻水拍若是“身”,馬方向若是“臂”,我魚在河就是最末端的“指”。身——臂——指,這就是我們之間的關係!對閻馬來講,我永遠是他們臂端的一根手指頭,兜中的一支圓珠筆——他們隨時可以將我伸出去,掏出來,如臂使指般的差遣我,驅使我,使用我!
顧某榮歸舉局歡宴的第二天早晨,老闆一上班就將我這支“圓珠筆”從他兜裡掏了出來。他將我這根屬於他的“手指頭”叫到辦公室,囑我去顧某公司購買五十臺電腦以及相應的配置。老闆特別叮囑,局級領導——包括你——老闆說得這個“你”指“我”——全部購成東芝牌手提電腦。其他同志就買成臺式吧——聯想還是戴爾,你看著辦!
顧某像一個狡猾的掮客,“故局重遊”一番,就讓紫雪市縣機關單位未上辦公自動化系統的最後一個空白點,如湯沃雪般地在環球電腦公司的業務分佈圖上消失。我當時突發奇想:若給我們玻管局在那天掛在女秘書修長身子上的那份業務分佈圖上找一個位置,應標在什麼地方?與“歐洲”、“俄羅斯”、“澳大利亞”這些“龐然大物”比起來,我們玻管局也太微小了一點,比微不足道還“微小”,還“不足道”。因此當然不能標在乳房等“大地方”,有一個位置倒適合我們玻管局——就是肚臍眼兒。對!就把我們玻管局標在那兒!
宋某回來則要冷清得多。某天,他突然像李向陽帶著的一支游擊隊一樣,神不知鬼不覺地穿插到了老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