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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大亂,連主持法官宣佈聽證會開始都沒聽見。會議冷場了十幾秒鐘,他才在旁人的提醒下慌慌張張地反應過來,開始念手中的稿子。這傢伙脫稿演講很有一套,現在居然要邊抹汗邊念稿,難道他真那麼怕他妹妹?
他只管在那裡念,我只管坐在聽證席上東張西望。郭光審過我的代理律師給我準備的抗辯稿後,就把那個傢伙趕跑了,他自己來取而代之。寒寒非常不放心他的情緒化表現,坐在一邊監視。他們從一早上來拘留所接我開始就窮緊張不已,到現在更是緊張到了神經質,反而作為當事人的我本人最輕鬆。
陳田夫為了整我,已經準備了很有些時候。雖然他妹的出現影響了他的臨場發揮,可他的稿子也準備得夠份量了,念起來如前鈞大石,點點選中要害。我開始還耐心聽了一陣,回頭看看寒寒和郭光都面如土色的坐在那裡發傻,心知他的攻擊相當猛烈,讓這兩個都失去了大半的信心。
形勢對我很不利,陳田夫用極多的文字修飾著敘述了調查報告後,做最後結論及處理意見,建議亂世用重典,定我臨敵叛變罪名,處死刑,以起殺一儆百以儆效尤的輻射效應。我聽了這些,並沒有很激烈的反應,而是奇怪地看著他,心想:‘他這樣的人,居然會如此不顧一切的下這種毒手,嫉妒的力量真是可怕啊……他怕是從來沒經受過想要的東西得不到還給別人拿去的挫折吧?居然如此的恨我!‘
有些事情,不能多想。在拘留所的幾天,我要麼練練野雞氣功,要麼就是寒寒和郭光跑來陪我說話,腦子不得空閒,想不到深遠的地方去。在聽證會上,雖然陳田夫就在旁邊唸對我的必殺催命稿,可我的心卻空閒了下來,開始聯想到更多的東西。比如:
為什麼ferrari不告訴我陳田夫曾經追過她這件事?
我的腦子裡突然蹦出了這個問題。在地面上的時候,我的感情全部沉浸在與她的相處中,根本沒有注意到這種太不合常理的事情。以她的身世、背景、知識、容貌,居然會沒有人追求,說起來都不會有人相信的。可是我那時就呆呆的相信了,或者說,說服自己相信了。如果ferrari告訴我,曾經的競爭對手是陳田夫的話,以當時的我,說不定會立即失去信心。
我忽然感到悲哀,這說明ferrari在比我向她表白更早的時候,已經開始留意我在她身邊的存在。她之所以不對我說這些,當然是為了讓保持我能夠繼續與她相處並進一步發展的可能性。她的設想很周到,我最終向她表白了。然而,這時在離她95光年的宇宙角落,我已經變得不再是從前的我,也終於能夠冷靜地審視當時的情況。
她完全看透了我,瞭解那時的我是怎樣一個人。
可她還是愛上了我,愛上了一個不可靠的、易於在權力壓迫下動搖的男人。
但對於我來說,她對我的看法和做法,並不是值得驕傲的事。
陳田夫還在一邊嘰嘰喳喳。這時他已經發言了接近半個小時,情緒趨於穩定,口齒開始凌厲了起來。說完了建議,還準備說個人對我的看法,假打一下很可惜一個有為青年的墮落云云。寒寒和郭光聽得都快哭了,好像我的脖子上已經套上了絞索,陳田夫一說完就會立即抽板凳似的。
但我的思緒現在完全不在庭上,而是在95光年外的主星,過去一兩年的幸福時光。回憶如同天邊白雲,晴空萬里,瞬息又變幻莫測。我心中惆悵不已,竟然旁若無人地感嘆了起來:
‘原來你是那麼不放心我。‘
要是我很小聲的自言自語,估計大家都會忽略過去。問題是我抒這個情的時候,面部表情憂鬱不堪,聲音又中氣十足,都把陳田夫的發言鎮了下去。滿庭觀戰人士為之側目,隨即議論紛紛,本來嚴肅的聽證會氣氛頓時混亂不堪。主持法官黑著臉舉起法錘來敲了兩下,大聲道:‘order,order!‘又轉臉對我說:‘黃中校,請你注意自己的身份,謹守法庭紀律,不要吵鬧。‘
本來這個法官鎮不住我,可我看庭上那麼多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把我看著,非常不自在。而且剛才這話充滿了婉約派風格,雷隆多日報的倆記者都在寫八卦稿件了,看我的眼神更加猥瑣不堪。為了避風頭,我只得依言閉嘴,不再喧譁。陳田夫給我打了這個岔,底氣不足,可能覺得前面說的已經夠份量了,就草草結束了發言,輪到我們這邊提抗辯辭。
我們這邊的首席律師霹靂光光已經給陳田夫的氣勢完全壓倒了,就連監軍寒寒也露出了畏難的面色。大家東張西望,都沒誰主動上去說話。陳琪沒想到她這個大辯會直接上